“好歹也一天了,你不乏,我們還乏呢!”晴雯一句,打斷了寶玉思路。“說的是了,不說還真忘了!打水吧!”
聽寶玉如此說,晴雯笑著對襲人道,“如何?就說了,這是又呆住了,哪裏是想了什麼呢?”說完了,招呼小丫頭子打水。
如寶釵所說,餘下幾日,沒什麼大人物了,賈母自是隨意,有的見見,有的就不見了,一應都是邢夫人款待。世家子弟拜壽的,隻到廳上行禮,賈赦、賈政、賈珍還禮,看待至寧府坐席,不消多說。
八月初三,賈母生日這天,眾族人到齊,開戲。今日賈母心情不錯,說起來賈母還是喜好熱鬧的,尤其一家人團圓。等眾人排位坐好,賈母見族中孫女喜鸞四姐兒生的好些,說話行事與眾不同,心中歡喜,便叫她兩個也坐在榻前。又說要留幾日。她們母親自是應了。
此時寶玉正坐了塌上給賈母捶腿,眼見如此,心裏一歎。府上已經這般了,即便拉了兩個小姑娘,又能如何?那些個平日裏得不到好的,怎麼的也是不會在上前了。即便喜鸞和四姐兒的哥哥在府上辦事,那也是完全為了利益,而沒半分親情的。
賴大等帶領眾家人,從儀門直跪至大廳上磕頭。禮畢,又是眾家下媳婦。然後各房丫鬟。足鬧了兩三頓飯時。然後又抬了許多雀籠來,在當院中放了生。賈赦等焚過天地壽星紙,方開戲飲酒。
席間,寶玉出去轉了轉,不難看出,賈家真的還是不少人的。又見賈芸也在,便過去說了一回話。等見賈芹,賈薔要動,寶玉便去了。賈芸自是見了寶玉動作,心中想著寶玉對自己還是多有不同的,莫不是自己想的多了些個?回了裏間,寶玉又與薛姨媽,姐妹們讓酒,大家隻管說笑。直到等賈母乏累,眾人逐漸散去。
寶玉以是與襲人打了招呼的,這兩晚都會住在賈母這邊,原本的碧紗櫥極是妥帖的,早已命人收拾過了。賈母見寶玉留下,自是不用說了,隻歡喜就是了。
這邊才收拾妥帖了,卻見琥珀引了鳳姐過來,回了禮品之事,賈母點點頭,心中有數,自是明白的,不單單是自家,怕是老親一脈的,眼下都不大好的。
鴛鴦眼尖,況且她對鳳姐不同別個,很是回護,因見鳳姐眼睛腫了,想來是哭的。便問了幾句,又讓琥珀打聽了一回,才回了賈母。說鳳姐為何哭的。知道受了邢夫人的氣,賈母點點頭,如此又想起留下的喜鸞和四姐兒,忙要命人去說話,莫要慢待了。鴛鴦因知賈家之人,具是一個體麵心,兩隻富貴眼。如此隻得自己親去。鴛鴦一走,寶玉換了琥珀過來,也問了幾句。聽尤氏沒有落井下石,這才放心些。告訴她自己出去走走,這便回來。琥珀應了,寶玉去看鳳姐。
平兒沒想寶玉這會子會來,迎上來道,“今個住了外麵,沒進園子?”
“這兩晚都住老太太那邊的,鳳姐姐沒說?”
“哪裏有個功夫說呢?忙的什麼似的。”平兒說著又道,“這會子不陪著老太太,可有事?”
“才剛兒老太太那邊見姐姐一臉淚痕,想著過來看看,可是那邊的又鬧了?”
平兒見寶玉看向廂房,便搖搖頭,“是那一個倒是好了。這回又是落井下石呢!”
落井下石是自己給賈赦夫妻兩個起的別稱,平兒覺得不錯,便用了兩回。此時又聽說起,寶玉笑笑道,“算了,姐姐是明白人,別想那些了。等下你回去便說,老太太知道她受了委屈了!打發我來說話了!”
平兒一怔,點了點頭,“有勞寶二爺費心了!”
“夠外道的,好了,我也不進去了。免得老太太找人。”說罷轉身去了,平兒又送了幾步,這才回去對鳳姐說話,果然鳳姐聽老太太打發寶玉過來說話,精神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