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麵見太妃亂談姻緣;巧遇鴛鴦三絕鴛偶(二)
寶玉心裏明白,南安太妃自己必是要見的,雖說出去風險不小,可即便有風險,卻還是要出去。怎麼的也不能讓姐妹們動。倒不是怕日後她收探春做幹女兒。而是不見,定然會得罪人。要知道,甄家一倒,南安一脈便會成為實權領兵的,用以穩定人心。當日王子騰手上有些兵權不假,可要調動,便需心腹行事,而南安一脈的兵權是在外之兵,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才是真正的兵權了!
那麼為什麼自己不出去,會得罪人呢?倒也簡單了,賈母說自己出去跪經,可太妃是不會相信的,之所以退而求其次,要見姐妹們,完全是為了找個臉麵。也就是說,她認為寶玉在家,而不帶來見她。為什麼會這樣呢?兩家不是交好嗎?什麼地方生出間隙來呢?簡單了,問題就出在清虛觀打醮,張道士提親那一回。
到了此時,怕是都明白了,這南安太妃,便是寶瑢之母。(南安太妃的女兒原本前八十回沒出現,此處起的。)當日清虛觀中,張道士提親,其實並沒有說出提親對象是誰。可女方家不知道張道士什麼都沒說,在她看來,張道士就是賈家的人,怎麼會不說實話呢?也就是說,賈家知道自己心裏有想法,卻沒有回應。這個矛盾可是不小的。
當日提親,寶玉便想過一回了,按照原本寫法,這是寶玉第一次有眉目的親事,這樣的人物書中怎麼會不提呢!如此一來,張道士口中的人,便要浮出來。不是推出來的南安太妃女兒,便是江南甄家的三姑娘或者是傅秋芳。餘下再要登對的,幾乎便沒有了。而甄家三姑娘不住城中,遠在南方,與張道士所言不同。傅秋芳門戶不對,還是配不上。這樣一來,選擇隻有一個了。
而今自己通過燕兒已經證明過了,張道士所說的便是南安太妃的女兒。寶玉六道姻緣之一的——世俗緣。也就是五行中的火。火生土,世俗姻緣要是成了,旺寶玉的。(甄家姑娘似乎更符合南方丙丁火。之所以選擇君王一門,無非‘難安’二字!)
到了此時此刻,麵前的難題隻有兩個,一個是如果南安太妃再問親事,不是寶玉自戀,而是靠著他曆劫的人不少;在一個難題便是,如何交好南安一脈的同時,不要和北靜王一脈,有太多交集,他家馬上就要開啟自保係統了。原因無他,也是因為甄家。(甄家大女兒,二女兒在京。甄家女人說賈家照顧,賈母卻單點了二姑娘,說她不托大,可見爵位高於賈家,送葬同北靜王住了一處,可見親近,如此看,甄家二姑娘就該是北靜王少妃了。)
腦中思緒不斷,腳下卻是不慢,鳳姐引著寶玉到了嘉蔭堂。寶玉一亮像,世交公侯誥命不由喝好,說起來寶玉的皮囊真是沒的說了,加之今日寶玉有意而為,收拾的更加利落,全身散發英武之氣。別說那些個誥命夫人,就是賈母雙眼也有幾分迷離,實在是太像當日的國公爺了。寶玉微微抬頭,借助鳳姐指引,具是按照世交之禮,一一見過。
免了禮,南安太妃笑道,“怪道老太太寶貝著,果然如寶似玉。”言罷招手命寶玉上前去。細細看了一回,又問讀什麼書,看其步態,又問可曾習射弓馬。寶玉一一答了。南安太妃笑笑命人備禮。北靜王少妃等王公誥命,同樣備禮。
寶玉又一一謝過。便要退出,不想北靜王少妃又叫住了他,點手喚過,低聲道,“幾次過府不曾見過,常聽王爺說起,不想今日卻得相見。”寶玉低頭道,“全賴王爺厚愛,實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