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了,這園子裏就沒半點事能瞞過老太太去,這才多會子的功夫?老太太怎麼又知了呢!”
賈母笑道,“這又是擺宴,又是請人作陪的,傳了出來,倒也沒什麼奇的。”
寶玉道,“卻是留了舅媽一回,想著人來了,又特特地看了外甥去,那好不留呢!”
“這倒是了。你舅舅外放了去,京中隻那母女兩個,好不可憐見的,你若是無事,便常去看看,有什麼事情,也好幫襯一回。”
寶玉道,“冷不丁去一回倒是好了,真要是去的勤,保不齊舅媽便厭煩了。老太太知道,我說話隨心慣了,哪裏都能受了呢?”
賈母道,“既是知道,就該改改才是。免得你老子回來了,尋了錯兒,又要捶你。”
“不尋錯,也不耽誤捶我,如此還是算了,改什麼呢?免得老爺捶我,還要苦心找由頭。”寶玉說著一笑,“老太太說說,我是不是挺孝順的?”一句,說的眾人笑了起來。
沒兩日,王子騰夫人又接了鳳姐過去,幫著料理女兒親事。眼見如此,寶玉心裏明白,看來王子騰夫人上一回來,主要是想問問雲光之事啊!許是王子騰聽說彈劾雲光的多了,或許想著保本。聽了自己的話,或者又訪了雲光,這才作罷。沒了最大助力支持,雲光倒台便也正常了。而雨村平著新交好友幫助,再次進了一步。為此,寶玉還特特去吃了回喜酒。
雨村進步,寶玉自是歡喜。可樂極生悲也是有的,五月裏噩耗傳來,賈政要回來了,即將結束了學差生涯。當然了,即便寶玉得了消息,倒也不大怕。可問題是襲人,黛玉等人嚇的不成了,她們沒見過寶玉寫字的。書好說,可以說看了,但是沒看懂,可這字卻是實打實的。襲人見天規勸寶玉多少寫一些,也好應付過去,免得大家夥都跟著不自在。寶玉自是明白,隻得答應了。可外麵不少事的他,哪裏又能安心寫了多少呢?
天兒愈發暖和了,這一日茗煙帶信兒進來,言說有人下了帖子,寶玉便去綺霰齋看了一回,沒想到下帖子的居然是倪二,不由覺得好笑,醉泥鰍居然高雅起來了。不用多說,收了帖子,悄悄前去赴宴。
這一回赴宴可不是在城裏了,而是在城外。倪二特意雇了馬車來接了一回。自己新近購置的田地邊上,倪二準備下了鹿肉,又準備了碳爐子。寶玉笑笑,知道這是要燒烤。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同倪二推杯換盞走了幾回。
倪二又說了菜種的怎麼樣,田如何打理等話,寶玉聽的倒也仔細。倪二見寶玉有興致,又請他去看自己才購置的大塊兒田產。寶玉看完點點頭,又見地點雖是偏了些個,可禾苗不錯,如此寶玉不由神情一動。這田產曆來是國家根本,若是能有一番作為的話日後保不齊就有用了,如此又同倪二商量起來。
此時倪二正在改變對寶玉的看法。又聽寶玉說的周詳,不住點頭。抬頭看了眼,決定按照寶玉的規劃來。即便沒收成都不怕,田埂上的青菜,就是大進項了。如此最不濟,都是本利平。那還怕什麼呢?何況城裏自己的本行也沒大放呢!
說了正事,寶玉又問起賈芸來。倪二倒也知道,隻對寶玉道,“賈二爺不知哪裏搗騰了本錢,此刻正經營著,好了壞了的,倒是很用心的。勸寶玉放心。”
寶玉點點頭,估計賈芸的生意一般。不然不會這樣說。再者賈芸的銀子,一個不好,保不齊就是小紅給的。看來這條線自己要留意些。過年時後,賈芸可是沒來的。要知道,他不同於賈菌,賈菌那邊可是得了自己吩咐的!賈芸沒來,心思怕是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