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王子騰的話,寶玉聽出幾分,怕是舅舅白來了。既是如此,就是說上一回,自己忽悠成功了。雨村信了自己的話,不多動,隻是等著機會到來。既是信了,那就繼續忽悠吧,橫豎他心裏認定自己是正邪兩賦上麵的人。自己越顯得不凡,他越高興,因為他識人,比賈政識人,比冷子興識人,比任何一個都識人。
心中想著,寶玉笑著站了起來,對嬌杏道,“嬌杏姐姐可好,京中住的可還習慣?”
見寶玉如此隨意,又聽直呼自己丫鬟時候之名,嬌杏一怔,腦中一動,想起去年丈夫外出回來後,便說自己做丫鬟時候的名字是極好的,應該一直叫著才是。而那時,老爺去的便是賈家,如此一來,十停人都知道的一位,嬌杏自然也想起來了,“可是寶二爺?”
“可不敢當姐姐如此稱呼了!”寶玉說著,對雨村一笑。
雨村也笑了,對嬌杏道,“夫人說的不錯,卻是寶兄弟過府一聚。”
嬌杏丫鬟出身,慣會看人臉色行事,眼見雨村如此,心中以是明了,又時常聽寶玉為人,知其年歲不大,疾步上前,道,“時常聽你哥哥念叨,隻恨不得一見,今兒早起,雀兒叫個不停,心裏想著,莫不是有喜事,不想應在此處了!好兄弟,這裏也是家,快快坐了才是。”說著扶了寶玉坐下。
寶玉笑著對雨村道,“不想姐姐如此了得,一張嘴,怕是鳳姐姐都不相讓的。”
“哪裏敢當了呢?不過這也是家一句,卻是真心話,寶兄弟隻管穩坐才是。”雨村說完,下麵陪坐,留了上位給寶玉和夫人。嬌杏想著丈夫官位,多靠著賈府,眼下丈夫如此,定是希望自己和這位傳說中,喜歡和女人說話的寶兄弟多些機會,便小心坐了,然後同寶玉拉起來了。
同嬌杏扯了一會子閑篇兒,寶玉道,“姐姐可還記得柔杏?”
一聽柔杏,嬌杏扯了帕子出來,點了兩點,才道,“倒是聽你哥哥說了。既是寶兄弟上心,我自是放心了。”
“上心倒也談不上的,不過此時她們過的還算不錯。”
嬌杏想了下道,“莫不是主母也上京了?”
寶玉點頭,“卻是如此,去年我便暗中派人,接了她們過來。”
嬌杏道,“既是主母來京,理應前去請安。寶兄弟說說,什麼時候得空,以便前去。”
寶玉道,“姐姐卻是念情念舊之人,不過卻也不急的,既是在京,早晚都會見的。”
嬌杏念了一聲佛,“如此便隻是差了老爺了!”
見雨村不大自然,寶玉道,“甄世伯,比之我們要強過許多的。若非如此,哥哥早便坐不住了。”
雨村聽寶玉圓場,心裏一鬆,笑著對嬌杏道,“倒也不用急,話還有一氣兒說的?好歹去張羅一桌子來,才是正經!”
嬌杏聽了笑著起身,“一見寶兄弟,便想著親近,倒是忘了許多,的虧你哥哥提醒了。好兄弟隻管坐了,定要吃了飯再去的!”
看著嬌杏背影,寶玉搖頭笑笑,“君子人,莫同命爭!”雨村知寶玉說嬌杏命好,卻也對他心事,笑著點頭。心裏極是認同此話。自己差什麼?還不就是這大運了?
嬌杏丫鬟出身,行事自然爽利,沒一時的功夫,小廳上就擺了一桌子。三人坐了,嬌杏給寶玉滿酒,又道,“你侄兒正好也在家,不然叫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