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道,“好了,橫豎是有趣的,難不成寶哥哥還騙你不成?”
紫鵑見黛玉猶豫,笑道,“寶二爺這是得了什麼好東西了?”
“又說了胡話,外麵得來的,還敢送了這來?”說著,寶玉把手伸了過去。黛玉見了,習慣性地把手伸了過來,可又覺不對,便想抽回,可她的動作,哪裏能有寶玉快了?捉了黛玉的手,輕輕掰她食指出來,手指肚向上,看了眼。寶玉把自己的另一手輕輕覆了上去。
黛玉寶玉拉手,從小到大,早已習慣了,即便紫鵑與寶玉都是一般。可此時不成,紫鵑已經懂得許多了,見黛玉不躲,便要說話,她希望二人在一起不假,可不是這樣隨隨便便的。可還沒等她說話,卻見寶玉的覆蓋手已經抽開,一隻銀白色的小鳥,鳥嘴銜著指肚兒,正停了自家姑娘指尖,顫顫巍巍,展翅欲飛,卻是不掉,一時間不由心裏稱奇。
黛玉同樣如此,看著停留指尖的平衡鳥,覺得有趣,把布老虎放了懷裏,另一手輕輕推動一下,小鳥轉了半圈,可姿態依舊沒變,“哪得來的,怪道有趣兒的。”
“妹妹覺得有趣便好。”見黛玉開心,寶玉也跟著高興。還好那日想了這個出來,覺得眼下送黛玉金釵三樣不好。要知道,雖說鳥兒是銀匠手藝,可為了找好重心,鳥兒翅膀上的花紋,卻是自己一點點,拿著銼刀修理地。心裏想著,拿了底座,放了桌上,“妹妹把鳥兒放了上麵就是了。”
黛玉看眼底座,“鳥嘴放了這個小窩兒裏?”
“沒錯了!”
黛玉小心把鳥兒放好了,又推了下,見鳥兒快樂地轉了兩圈兒,呼扇兩下翅膀,依舊保持優美姿態,笑著道,“叫了什麼名?”
“自由鳥!”寶玉覺得自由鳥,要比平衡鳥好聽。
“這個名字也好!”黛玉說完,扭頭看向寶玉拿來的小包袱,“還有什麼,一道拿來出來!”寶玉聽了哈哈笑了起來。
紫鵑怕黛玉尷尬,便道,“二爺也是的,這有什麼好笑的?早晚不是要拿出來?”
寶玉點指紫鵑,搖搖頭,又對黛玉道,“怪道方才說吃了可愛的,又說四丫頭呢,感情妹妹還真不是那般的。”見黛玉看過來,寶玉繼續道,“小巧兒,每次見了我,便要看看手裏拿了什麼的!卻還要說自己長大了!”聽寶玉的話,黛玉身後的紫鵑已經捂了嘴,生怕笑出聲來。黛玉自然也明白,卻也不惱,隻是白了寶玉一眼,又看起小鳥來。
寶玉一笑,又拿了個口罩出來。然後拿了空竹交給紫鵑。“妹妹得空,便不妨動動,這樣對身子也好。外麵要是冷,便帶上這個,嗓子能舒服些。”又拿了絹花,讓紫鵑插了,如此寶玉才起身,“白日看了得眼些,妹妹記得早點歇著,別熬壞眼睛。既是長一歲了,就該多懂些事,別讓寶哥哥操心!”寶玉擺出一副老氣橫秋模樣。似玩笑非玩笑,說教兩句。
“嗯,知道了,你去吧!”黛玉說著起身,還不忘看眼小鳥。既是寶哥哥有心了,怎麼的都不會惱的。
紫鵑道,“外麵涼,姑娘隻管坐了,我送二爺出去。”
紫鵑隨了寶玉出去,眼見寶玉出了瀟湘館,才道,“今個姑娘真的很開心的!”說完轉頭回去了。寶玉自然也看出黛玉開心,如此自己更開心。
可同時也知道,黛玉又長了一歲。想到此處,又有些失神,那一位到底是不是火啊!要是找不到的話,給黛玉過生日,算是快樂地煎熬了。可此時黛玉境況很好的,難道還是兩年兩月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