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管他許多了,這功夫既是知道了,那就去了,免得明兒在忘了。寶姐姐知道的,我這人心裏沒個計較的。”說著寶玉又對黛玉幾個一笑,“你們散著吧,我去了!”
黛玉見寶玉去了,心情不錯,上前拉了寶釵道,“寶姐姐少要理他,哪裏是個知道好歹的呢?”
寶釵一笑,反手挽了黛玉,“顰兒這話說的就是了,哪裏是知道什麼的呢?”說著還不忘擠擠眼,盡顯俏皮一麵。直把黛玉鬧個臉紅,覺得心事被窺破一般。片刻後,才有好轉。
叫了茗煙幾個,寶玉一溜煙到了賈赦院子。茗煙幾個留在外院,倒也不理會什麼通報,寶玉直接去邢夫人小院。等丫鬟見了,寶玉都要進屋了。“大娘可覺得輕快些?”剛好見迎春端了藥碗下去,寶玉忙問了一句。
邢夫人靠著被子,臥在床上。見寶玉,忙道,“哪裏還用你特特跑一回了,不礙的,快回吧!滿屋子的藥氣,仔細熏壞了。”迎春見寶玉來了,便想攔著,可又覺不妥,把藥碗遞給丫鬟送出去。又想讓寶玉坐。可寶玉已經到了邢夫人跟前兒了。
“大娘可發燒了?”寶玉到了床前,見邢夫人臉有些紅。
一邊的邢岫煙道,“沒發燒的,想是姑母才趁熱吃了藥,起了藥勁,發了汗。”
邢夫人道,“你邢妹妹說的不錯,我沒什麼的,倒是你,一臉……”說著話,邢夫人聞見酒味兒。
寶玉訕笑道,“出去會個朋友,我說酒量不成,非拉著死灌。好說歹說,求了饒,這才作罷。回來便聽說大娘病了,我倒也沒想許多,急著過來,不想還熏了大娘了。”
聽了寶玉的話,邢夫人滿臉是笑,“哪裏就熏到了,這一病,旁的還好,就是鼻子不順暢,沒事,別想許多,我什麼都聞不到的。”
迎春道,“寶玉,這邊坐。太太才吃了藥,該躺下發發汗的。”
邢夫人道,“你二姐姐說的是,我也該好好發回汗了。如此你也別坐了,去吧!今兒不留飯了,等大娘好了的,那時你在過來,咱們娘兩個好好喝一杯。”
寶玉道,“也好,我在這兒,大娘定是不得歇。既是大娘無礙,我也便放心了。”
邢夫人笑著點頭,吩咐迎春和岫煙送寶玉出去。院中,又同迎春岫煙說了幾句話,無非是讓她們自己也注意些。岫煙看著倒是還好,迎春不成的,身體本就單薄,三天兩頭兒生病。二人笑著謝了。寶玉去綺霰齋換了衣服,這才去賈母哪裏坐。
賈母見寶玉來了,心裏歡喜,卻繃著臉道,“你這是又跑了哪裏去了?”
寶玉也不急著回話,賈母跟前兒坐了,才道,“去大娘那邊了,原本想吃了再回的,可大娘沒留,看來隻能老太太這裏混一頓了。”
聽了寶玉的話,賈母更加歡喜,笑著道,“你大娘待你自是好的,這一回沒留了你,是她病了,怕你受累,不然哪裏會不留呢。”
“倒也是了,我說今兒怎麼怪怪的呢?算了,不想了,既是回來了,老太太怕是不會趕我走的,說什麼也要吃了再去的。”說著話,寶玉靠了賈母腿上,大有不留飯,再也不動的模樣。
賈母笑著對鴛鴦道,“看看,都多大了,這還這麼撒嬌放賴了,你還是快去看看吧,有什麼吃的分派一回,早些打發了他去,才是正經!”鴛鴦自是知道賈母歡喜,當下答應一聲,吩咐小丫頭過來伺候著,自己去了。
見鴛鴦去了,賈母問問邢夫人病的怎麼樣,請了大夫沒有,用了什麼藥。這些寶玉問過迎春了,自是一一答對上來,賈母聽了不住點頭。覺得寶玉真的大了不少,可在看看,還是自己疼的那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