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樂嗬,說的倒是不錯的,隻可惜,哪裏又容易了?沒你們那般自由的。”說話,寶玉晃著頭。滿是無奈模樣。
馮湧見寶玉如此,又回想方才寶玉說的話,不由點點頭,然後道,“都是差不多的,我雖是一人出來,可也沒多少自由的。”
“哦!這又為何?”寶玉說話,還不忘給二人添了茶水。
陳也俊道,“馮兄此一回卻是為遊學而來,眼下已然入監。”(入了國子監學習)
寶玉笑著抱拳,“如此倒是該恭喜馮兄了,果是有才情。”
馮湧即便對寶玉沒個好印象,卻也急忙回了禮,又歎道,“談不上才情的,蒙蔭罷了!”
“那也不易的。卻是該慶賀一番。”寶玉說話,點手喚過大茶壺,“快快請了雲兒姑娘來。選了拿手的,唱上一段。”大茶壺不敢違命,隻得去喊雲兒,好在這寶二爺來的時間偏早,若不然,怕是要把姑娘的大好功夫都耽擱了。
雲兒是個不錯的外交家,唱了一段後,坐了開始調節氣氛。寶玉一邊附和,氣氛逐漸熱烈起來,那馮湧慢慢也便放開了。同寶玉喝了兩杯,又與陳也俊鬧起酒來。隻等散了時候,也算賓主盡歡。要說起來,事情也是夠巧了。寶玉,陳也俊,馮湧四人才出錦香院大門,頂頭兒走了幾位。為首的正是馮紫英。寶玉緊忙上前打招呼。
馮紫英好氣度,即便陳也俊在側,依舊同寶玉寒暄幾句。又同陳也俊說了話。隻等寶玉引薦馮湧,便拉了他,要回去在喝一回。寶玉見了,便也聽勸,又讓陳也俊。許是陳也俊也想緩和下同馮紫英的關係,如此三人又轉頭回來,鬧了一會兒,寶玉才告辭。馮紫英和陳也俊也知道寶玉不能久留,倒也沒多說什麼,隻說:既是早退,下一回,保不齊要罰他個東道的。寶玉自是應允。許是兩回酒喝的不錯,那馮湧一改方才模樣,一直把寶玉送了出去。等見寶玉坐車去了,這才回樂錦香院,同餘下的人說笑去了。
旁人如何說笑,寶玉自是理會不得,此時坐了車中,回想方才之事。這陳也俊為什麼帶了馮湧出來呢?看馮湧起先架勢,定是心中還有餘恨的。好好的一個龍禁尉,讓賈蓉給頂掉了。
可卿死的時候,賈珍想著喪禮風光些,便與賈蓉捐了個官,便是龍禁尉,也就是皇帝麵前的專屬儀仗隊。那時戴權便說了,永興節度要給兒子捐,可他沒點頭。這樣最後的名額給了賈蓉。當然了,戴權或許會說謊的,可見這馮湧模樣,該是戴權沒有說謊。
而今這馮湧進京來,入了國子監學習。怕是要走科考的路子了。可依照自己來看,此人才情有限。否則就不會靠著蔭生的身份進國子監了。(考進去的叫貢生,家裏做官的進去叫蔭生。)依照方才他行走來看,要是走個武路子或許還好,下盤很是紮實的。
當然了,他走什麼路子都好,主要是這陳也俊,你說結交的都是什麼人了?孫紹祖,李衙內,馮湧,這怎麼都像是自家的仇人呢?一個是自家害的丟了美人,一個是自家害的丟了好位子。等這孫紹祖就不用說了。奸狡的緊。想抓了他的錯兒都難。
還有什麼事情來的?方才自己可不是隻看了這些的。對了,那馮湧居然有佩劍。這個自己打聽過了,一般來說,尋常人上街是不許攜帶兵器的。不過也有例外的,比如功勳子弟什麼的,倒是可以佩戴一把裝飾性子的寶劍。主要是為了擺浪,而不是防身。就好像賈璉屋裏也掛著寶劍一樣,純屬裝飾品。如此,自己該佩戴什麼呢?自己可不要裝飾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