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曾經對平兒說過,“我隻想咱們,好比如襲人、琥珀、素雲、紫鵑、彩霞、玉釧、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縷,死了的可人和金釧,去了的茜雪,連上你我,這十來個人,從小兒什麼話兒不說,什麼事兒不做?這如今因都大了,各自幹各自的去了,我心裏卻仍是照舊,有話有事,並不瞞你們。”從這句話來看,鴛鴦從小和平兒就認識。而且還很合得來。
想到這,寶玉唏噓不已。賈璉和王熙鳳真正的青梅竹馬,二人婚後有過一段美好時光。夫妻間打趣兒調情,想著改樣兒。接了黛玉回來,鳳姐喊著國舅老爺,布置酒菜給賈璉接風。那時的鳳姐在賈璉麵前,不敢端坐,酒也不敢多喝。可一年後呢?大觀園修建好了,元春省親過後,便是寶釵生日。而那時鳳姐詢問過賈璉之後,得到的話是,“罷!罷!這空頭情我不領。你不盤察我就夠了,我還怪你?”之後便是賈璉和多姑娘鬼混。一年!隻一年!這二人便已經這般了,而這二年間,鳳姐隻做了兩件大事,與從前便以是不同了。一從,二令,難道還會三人木嗎?
不管賈璉最後會不會爆發,休掉鳳姐?可寶玉知道,自己的機會就在眼前,要是錯過了,那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當下甚是情深義重地拍了拍賈璉的手,語重情深地道,“二哥,那平兒姐姐既是看得吃不得,不如便舍了我吧!”
賈璉聽了寶玉的話,目光中帶著詢問之色,不知是沒聽清,還是太震驚,一時間,回神兒不過來,“寶兄弟說了什麼了?”
寶玉強打精神,吞了口唾沫,又壓低聲音道,“我說,那平兒姐姐既是看得,吃不得,不如便舍了我吧!”
“香菱那般?”賈璉眉毛都開始跳動了。
寶玉也知道自己趁火打劫不好,可再不忍心放過這個機會,隻得點點頭。
眼見寶玉點頭認了,賈璉騰一下站了起來,手指哆嗦著點指寶玉,“好!好!好很,好一招釜底抽薪!”說完就要上前,可心裏還沒算完全失控,怎奈何這口氣兒還順不上來,沒錯,平兒自己隻能看著,卻動不得,但好歹還能卡卡油兒不是,這要是許了眼前人,那自己不就和薛大傻子一樣,成了賈大傻子了嗎啊?這人可是真沒處看了,寶兄弟看著不聲不響,便要了香菱去,這也罷了。怎麼說那丫頭是薛家買來的。而且也沒開臉,連話都沒有。可平兒不同,即便自己沒真有什麼,可話已經有了,不然平兒能有姑娘身份?就這樣,寶兄弟還敢要?賈璉越想越氣,抬手便掀了桌子。桌子一番,茶壺茶碗摔了一地,這聲音能小了?
別看裏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三人輪番勸說鳳姐,可至少賈母和王夫人的耳朵全在外屋裏了。耳聽外屋如此陣仗,賈母不等人扶了,顫顫巍巍,三兩步到了裏屋門口,不等看清什麼,便先罵開了,“下流東西,灌了黃湯,不說挺屍去。倒打起老婆了。你寶兄弟好心勸你,你還拿刀動杖的。這會子到底怎樣?”賈母一開口,邢夫人王夫人也數落起來。
寶玉急忙迎了過去,扶了賈母道,“老太太莫要惱了,免得氣壞了身子,便是我們的不是了。再說來,那桌子是我碰倒了,不礙二哥的事。你老隻管屋裏坐了,我再勸幾句,也便好了。小夫妻打架,說和說和,也就是了。你老這長輩的一發話,事情沒理順了,反倒不好了。”
賈母哼了聲道,“說的倒是明白了,等你有那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分掰的。”說話,賈母微微抬下胳膊,王夫人緊忙扶了她,回去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