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怪道昨兒她急急地拉了你去了,虧她心細!”
聽黛玉話中泛酸,寶玉隻是笑笑,對湘雲道:“既是酒菜寶姐姐出了,那旁的就算了我的了。”
湘雲道,“這回你倒是精神了,可去了酒菜,還有什麼了?”
“哪裏會沒有了?不要果子擺盤?還是不要點心充數兒?難不成來的人隻吃螃蟹?旁的不說,隻是林妹妹便吃不了多少的。再者,寶姐姐預備的定是黃酒的,難不成就沒人喝燒酒了?”說著寶玉笑道,“也不知哪個還勸了我經濟仕途的,倒是我這名利淡薄之人,都算的清了。”
湘雲道,“寶哥哥是不是名利淡薄的我是不知了。可我卻知寶哥哥是個有心人了。怎麼聽你說了這些,好像專為了什麼人預備的呢?說說,我怎麼就算不明白這個賬了!”黛玉知道湘雲在說自己,便低著頭,心裏偷笑,倒是把方才寶釵的事情忘了不少。
寶玉道:“怎麼的都好了,雲妹妹本是大氣的人,哪裏計較這些個了。對了,昨兒隻顧了說笑,妹妹好像忘了看我們作的詩了。你不知道的,寶哥哥我作的詩,可是得了你寶姐姐和林姐姐青眼的。”
湘雲道:“寶哥哥愈發會說話了,還得了青眼了,即便我沒見了,也知道你用錯了韻腳,押了尾了。”
寶玉道:“雲妹妹矯情了不是,我隻說我的詩做的好,卻沒說我得了頭名的。難道押尾,便沒好詩了?要知道,我押尾,是因為我用錯了韻腳,而不是詩文不好。”
湘雲笑道:“聽你說的,愈發心癢了,快快寫了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怎麼就得了寶姐姐,林姐姐二人的青眼了!”
寶玉心頭一喜,笑著道:“這還難了?看我寫出來就是了。”說話,寶玉起身到了桌子邊上,把詩文寫了出來。“外屋裏眼亮,去了外屋看如何?”
“哪裏我都是不怕的,”說話,湘雲拉起黛玉來,“林姐姐也再看看,是不是昨兒走了眼了。”黛玉被湘雲一拉,隨著起身,走了幾步站了一旁,嘴角帶著笑意,看著寶玉鋪紙。
寶玉把詩文往前一推,“雲妹妹看看吧,我可是花了心思的。”說完又叫了雪雁過來,吩咐道,“你去怡紅院,告訴你秋紋姐姐,便說是我說的,讓她帶人采摘些新鮮時令果子下來,送了稻香春去!”
黛玉道,“也就是給雲兒跑腿兒罷了,不然,你少要指使我的人。”
寶玉道,“妹妹說的是了,便是為了雲妹妹跑腿兒的,不然,我哪裏就敢指使你的人了。”紫鵑知道寶玉黛玉在做樣子,便悄悄對雪雁使個眼色,看著雪雁去了。
本是要看詩的湘雲,對著寶玉皺著鼻子,哼了聲道:“幾年了,生生沒看出來,寶哥哥是個一毛不拔的。幾個果子,還惦記這園子裏的。怪道說的爽快了。”
黛玉笑道,“你沒聽了這句了,瓷公雞,鐵仙鶴,玻璃耗子,琉璃貓。這可是你寶哥哥自說的呢。”黛玉一語未了,湘雲早已笑的扶了桌子了。
寶玉道,“一句玩笑,還當了真了,雲妹妹也是的,笑成這般樣子,仔細了我的詩文,我很上心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