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心裏翻騰,看來自己要遭罪了。不過自己沒出賣蔣玉菡。而那長府官也走掉了,應該問題不大。按說此人和此人身後的之人都該是自家陣營的。可這主仆二人實在是囂張了些,看著就讓人厭煩,而自己還不能和他說太多,畢竟自己還不想讓他當做瘋子來看。
賈政客客氣氣把長府官送了門外,往回走之時,心裏想著方才寶玉的對答,雖是生硬了些,不可否認,也卻是道理。祖上在世之日,此人哪敢這般大搖大擺的進府了?想著又覺得寶玉可恨,你即是能說出這些,可為什麼不花些心思在學業上了?一旦科舉揚名,家中內外都有助力,那還愁什麼了?看來要好好管教才是。
剛想到這,就見二門處有人探頭探腦的,“過來!沒個規矩,跟著你的人都死了?”自己這兩個兒子真是沒的說了,一個不如一個。
賈環緊忙跑了過來,“父親!”
“你探頭探腦看了什麼了?”
“聽有人來尋寶哥哥的晦氣,我想看看能不能幫著說話。”賈環一直留意這邊,方才他也偷聽了不少,加之王夫人房中奸細比較多,是以對於趙姨娘母子來說,知道的消息還是不少的。
“是誰告訴你來人尋寶玉的晦氣?”
“沒人告訴的,前幾日我二門上聽了的。”
“前幾日?”賈政莫名,心裏想著什麼不是有人瞞著自己什麼,“那長府官前幾日就來過了?”
“什麼長府官的孩兒不知,隻是前幾日,我聽了什麼將軍家的人過來尋晦氣的,說他們的人被寶哥哥給打傷了。那時太太正想著金釧兒的事情,便沒理會。”
“金釧兒,金釧兒又什麼事情了?”
賈環聽賈政問起,鬼頭鬼腦看看,直到賈政喝退左右,他才道:“寶玉哥哥前些日在太太屋裏,拉著太太的丫頭金釧兒強奸不遂,打了一頓,那金釧兒便賭氣投井死了。”
聽了賈環的話,賈政覺得天旋地轉,怒氣衝衝就要去問寶玉,可又想起賈環方才的話,問起那將軍賠禮之事了。於是賈環又再次添油加醋說了一番。等看著火氣都要從賈政頭頂冒出來之時,他是暗暗高興去了。
賈環一走,賈政越想越惱,同優伶表贈私物,害的忠順王府的人尋了家來,這也罷了。居然淫辱母婢,去青樓鬥毆,這還了得了?想著吩咐道:“關了二門,把寶玉給我帶來!”小廝們不敢違拗,隻得帶了寶玉過來。
已經幾日了,賈環每每想要告狀都沒個機會,今日這忠順王府長府官一來,又見父親怒氣衝衝模樣,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故意引起賈政主意,等賈政一問,他便動了口舌。等寶玉看出不好的時候已經晚了。
不敢反抗,被按了凳子上,賈政那邊發號施令,“打,給我往死裏打!”小廝們隻得拿了棍子開打。他們可不敢往死裏打,可也不敢不發力。啪啪啪,十幾棍子下去,寶玉這火兒就上來了。
他想了要壞事,隻當著訓斥一回就罷了。可他沒想到賈環一直陰著他了。被這幾棍子打了下去,他隻想著賈政又吃了長府官的言語,回來尋自己出氣的。當下開始運了氣硬扛著。
哪知賈政見小廝,出手有限,奪了棍子,自己動了手,別看賈政身體不如小廝有勁兒,但他比小廝們敢下手。三五棍子下去,比挨了小廝十幾棍子都疼。賈政一連氣兒打了三十來棍子。
這回寶玉扛不住了,直接叫道:“賈存周,有本事你便打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