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冷笑道:“就算我有奇香,你可有暖香了。”
“暖香,什麼暖香?”
黛玉道:“蠢才,蠢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來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沒有‘暖香’去配?”
寶玉聽了此話已知其意。不覺得有些失神兒。小本暗暗奇怪,寶二爺這是怎麼了。他卻不知,他已經做了許多,怎麼會對寶玉沒半分影響了。
眼下即是寶玉失神兒,小本便道:“不是我蠢,倒是妹妹錯了。‘冷香’要用‘寒香’來配,‘奇香’才要‘暖香’來配的。”見黛玉又要發火兒,便笑笑道:“豈不聞,‘暖殿奇香馥綺羅,窗間初學繡金鵝。’”說完小本暗笑,自己可上網函授了本科的。
“這是說綺羅的,少要唬我。”
“是了,方才我也再說妹妹衣衫上的香氣了。現在妹妹一說,仿佛正合了典。”說著小本笑了起來。這黛玉也夠有趣兒的,事事防著寶釵。就連‘冷香丸’都打聽出來了。看來她們二人也算文人相輕了。
“明明是曲解,還要說什麼典。”黛玉話落,可巧寶釵走了來,笑問:“誰說典故呢?我也聽聽。”
黛玉見寶釵來了忙是讓坐,然後指著道:“還能有誰了?”
“哦!原來是寶兄弟啊!”說著寶釵床邊凳子坐了,“難為寶兄弟知道的多,前兒個夜裏,又是玉啊,又是蠟的。說了一套,就是不知道順了姐姐妹妹的心。”
黛玉聽了拍手,可又覺得不對,細品好像自己也被繞了進去。這樣她便看著寶玉,想看他如何反駁。哪知還不等這邊說話,外邊卻以吵了起來。
這邊三人不用細聽,便知道那邊是寶玉奶母李嬤嬤,黛玉道:“不知襲人又怎麼開罪她了。”
“哪裏是襲人的錯了,不過這老東西吃了兩日飽飯,起幺蛾子罷了。”
寶釵黛玉對這話原是不大懂,可也知道不是好話。現見寶玉起身。黛玉忙道:“她是老糊塗了,你千萬別和她吵。”
寶釵也道:“顰兒說的是了,寶兄弟讓她一步是真的。”
“我曉得,吵倒是不會了,還是動手幹脆些。用我老子的話說,這煩惱的鬢毛不剃了,別想著安生。”說著小本走了出去。黛玉寶釵聽了話頭不對,也忙是追了出去。
小本到了院中,隻見李嬤嬤拄著拐棍,站了當地罵襲人:“忘了本的小娼婦!我抬舉起你來,這會子我來了,你大模大樣的躺在炕上,見我來也不理一理。一心隻想妝狐媚子哄寶玉……”不想罵的正順嘴,卻見寶玉滿臉笑意站了麵前,隻是這笑容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陰冷。
“你老說夠了?要是夠了便早些歇了吧,養足了精神頭兒,咱們明兒個繼續。千萬別緊著一日來,真要是累倒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嬤嬤聽了這話,下意思往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她,今天的寶玉不同。剛好這功夫寶黛二人過來,李嬤嬤忙拉著二人訴委屈,將當日吃茶,攆茜雪出去。昨日酥酪的事,嘮嘮叨叨說個沒完。寶黛二人即便心裏厭煩,可也不好多說,隻是陪笑解勸。
小本卻笑著前一步道:“依著媽媽這樣說來,您來吃了茶,吃了酥酪倒是在理了,莫不是本該如此?不知這又是哪來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