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讓我與他麵對麵地說幾句話嗎?”
見她如此坦白,容安反倒對她生出幾分信任來,莫名直覺地感到這個清麗脫俗的淡漠少女,是真的想要幫小奶包逃離這裏。
“這裏二十四小時有人盯著,想見麵很難,如果你有什麼話想告訴他,我可以代為轉達。”
藍花楹熟悉地將冰冷的針頭刺進容安手臂上的靜脈,而後緩緩抽出一管腥紅血液。
“你跟你養父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再次被激起防備,容安自她骨節分明的纖細小手中接過止血棉,按住剛剛抽過血的部位。
“我很感激他當初收養我,可是……我恨這個地方。
明明是張精致雪亮如花苞般美好的年輕嬌顏,但藍花楹眼底透出的憂鬱甚至絕望,讓見慣生死的容安都不由得升起絲疼惜。
“其實,我與他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想安慰這可憐的孩子兩句而已。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容安垂首斟酌半晌才繼續說,“你就幫我告訴他,我們這次不惜一切代價,肯定會把他從這裏救出去的。還有,他的爹地跟媽咪都很想他,還有他的那些朋友也是。”
直到做完其他後續事宜,藍花楹在要把容安送出去時,才忍不住再次開口。
“我雖然是他的養女,但能幫到你們的著實有限。如果你們想跟外麵的人裏應外合,剛剛送你過來的華厄泰基,才是最佳突破口。”
通透如藍花楹,即便對男女之情還隻是懵懵懂懂不甚明了,卻也看出華厄泰基對待容安與其他實驗體多有不同。
“花楹,謝謝你。”
之前聽華厄泰基這樣叫她,容安便也學著叫了,心裏暗自覺得這少女真的與藍花楹一樣的充滿憂鬱與絕望的清絕幽邃之美。
藍花楹卻隻勾了勾嘴角權當微笑,讓守在外麵的生化人帶走容安後,她便又回到無菌室裏對她的血樣進行初步研究試驗,可興之所至隨手進行的一項與小奶包血樣的配比,卻讓她心中驟然間疑竇叢生。
待到再進行更深入的配比實驗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動暗門,走進密閉空間。
“咦?藍妹妹,剛剛什麼人來啊?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剛剛吃飽正在啃蘋果的林皓見她進來,即刻燦然一笑就撲了上去。
“我有話要問你,好好坐回去。”
藍花楹抬起一根手指頂在小奶包光潔的額頭上,就這樣將他按回到座椅裏。
“什麼事啊?”
林皓嘟起粉嫩雙唇,抬手揉了揉被她纖細食指戳得有些發疼的額頭。
“你認識一個叫容安的女人嗎?”
想起剛剛對他們兩個人的血樣配比結果,藍花楹就不禁蹙眉。
“容安?當然認識啊!她應該算是我爹地的屬下吧,在濱海的時候還負責過一陣子我跟媽咪的安全保障呢!你怎麼突然問起她來?難道她……”
不過轉念間,林皓臉上故意撒嬌賣萌的表情已經消散,換上難以置信的擔憂。
“剛剛華厄泰基帶她來看你,還讓我給她做了血樣采集和其他例行檢查。”
知道他聰明絕頂,藍花楹也不多繞圈子。
“什麼?連她也被抓來了?天哪!”
挫敗地拍了拍腦袋,林皓仰頭看著雪白的頂棚有些鬱結難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