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江湖人總是要死在江湖,以前都認為鴻運樓是一個淨土一般,現在看來,有人的地方就是有江湖,江湖之中遍布的就是腥風血雨,沒有淨土,人在江湖,就是身不由己。
小二裝束的男子依舊拿著食盤行走著,隻是現在卻是沒有人認為他是一個小二了,都是一麵裝作雲淡風輕的飲酒吃菜,一麵卻是目視著那小二裝束的男子。
男子走了不久,就是停在了大廳之中唯一靠窗的席位旁,將食盤放下,一邊就是拿下食盤上的珍饈,一邊就是甕聲甕氣的開口道。
“兩位很久沒來了。”
那靠窗位子之上,卻是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魁梧壯碩,麵容卻是慈善,像極了一個錦衣玉食的富家翁。女子卻是秀麗的不像話,隻是卻帶著一種生人勿進的貴氣,讓人望而生畏。
兩人就是說要進京的孫雍孫以雙兩兄妹,也就是剛才那些食客講述的主角。
孫雍微微抬頭,咧嘴就笑。
“金家主不在豫州鴻運樓待著,怎麼就是跑到這偏遠小城來了?”
金家主,那也就是金家之主。金家,也就是那個將鴻運樓開遍九州的傳奇家族,金家家主金通,就是九州第一富豪!
孫以雙顯然也是認識金通的,看到金通的到來,也是抬頭淡婉一笑,笑容明豔動人。但之後就是立馬收斂喜色,怔怔的望著窗外出神。
金通看了,眼神之中閃過莫名的意味,將食盤之中的事物推到桌子中央,開口道。
“這都是當年你們嚐點的小肴,如今一晃數十年,這些小肴也是存在於鴻運樓的曆史之中了,我也是請出了那個顫顫巍巍的老廚,才是重現了這些。再吃點?”
孫以雙莫名就是眼神一亮,立馬就是夾動筷子,將桌上小肴塞入嘴裏,一時之間似乎就是回到了當初江湖明珠的明媚和自然。
“還是那年的味道。”
金通微微一笑,又是看向孫雍,開口道。
“豫州京兆尹抑商,卻是不能待下去了。”
孫雍微微一愣,良久就是冷笑道。
“想來也是李文石的手筆,這段時間就是想要將豫州弄成鐵板一塊,然後在是甕住整個安京,就是想學我一樣,把朝堂捅個大窟窿?”
金通開始隻是沉默,但不久還是開口道。
“不要小看李文石,不管是武道修行和智道謀略,他都是達到了令人發指的高度。我行商這麼多年,產業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期間也是有很多次就是直欲掉進深淵,都是靠著直覺避免了。這次我覺得,安京很危險,李文石,更危險。”
孫雍依舊是咧嘴笑著,神色從容。
“金家主就是和我們兄妹兩講這些啊?”
金通又是頓了良久,才是開口道。
“你們這次進京,是為了他吧?”
“什麼時候你殺伐果斷的金家主就是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不剛剛還睥睨豪氣的瞪死一個人呢麼?他?誰知道你說的哪個他啊?”
金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我說的是陸達書。”
孫雍臉色不變,開口道。
“前陣子,有劍南來寶樹山,是情花劍。陸達書他是重登劍仙境了,所以你明白了麼?我們為什麼是要入京了吧?”
孫雍頓了一頓,眼神意味深長,繼續說道。
“金兄啊,這件事能有這樣的結局,我們是該為他們高興啊,是吧?”
金通莫名就是嗬嗬一笑,開口道。
“孫兄,你到是真的想多了,我的那些情愫,早就已經是消磨殆盡了,哪有陸兄深長?這次隻是老朋友的關切罷了,也是祝你們此事能成,若是要什麼幫忙的,也是盡管和我說了。”
孫雍臉色終於不再那麼皮笑肉不笑,眼裏終於是閃現真實的情緒。
“你幫忙?拿錢砸死他們啊?還是牛氣哄哄的用你的眸術大肆砍殺?你就好好經營你的鴻運樓吧,讓我走到哪就是吃到哪。”
金通很明白自己的勢力和能量,絕對是能幫的上孫雍的大忙,而被孫雍說的一文不值,金通卻是心中感動。
孫雍這是為了不將自己牽扯進這個漩渦啊,空有財力的家族,怎麼可以進入萬劫不複的亂流呢?
“那就杯酒諫行。”
“搞得跟我們一去不複返一樣,怎麼的,三十年不出寶樹山,世人就是忘了我孫不敗?”
孫雍,行走江湖未嚐一敗,如今,卻是要直麵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