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到的確是符合你烏龜般的性子,你那徒弟李青,也是跟你如出一轍。”
老道士神色微肅,繼續開口道。
“三人實力都是驚世駭俗,佛陀金身不滅,魔將魔相也似乎是不知痛楚。三人打了一整天,硬是把這昆侖雪頂打塌了。”
陸達書神色微微動容,難道老道士拂塵倒崩流雪的典故就是出自這裏?
“佛陀看到雪頂崩塌,又看到山下的幾處城邦,卻是神色悲苦,做出了令我直到現在都會感到道心有缺的舉動。”
陸達書神色一凝,等待著老道士接下來的話。
“金色佛陀雙手合十,身上金光大放,什麼都沒說,把懷中的女嬰扔給了我。就這麼在開始崩塌的雪頂之上走了七步,卻是一步一個大坑,步步生蓮,七步之後,那佛陀就已經沉到了雪頂的中央。”
步步生蓮,金身不滅,就這麼重新奠定了昆侖雪頂的根基!
“佛陀是送了一場大功德我啊,我抱住女嬰,就是承了整個佛道的因,佛陀救世的果,也是直接就嫁接在了我的身上,於是我一躍天問,成為了道家神仙!心有所感就揮了幾下拂塵,昆侖雪頂就重歸原樣了。”
“那女嬰,就是小友觸撫的女子,她是佛果啊。”
陸達書聽了,也是愣愣的,歎息之下開口道。
“那佛陀是真佛啊。”
老道士也是歎息一聲,點點頭道。
“罪民們時常南望九州,其誌想來是不小,道家佇立雍州昆侖,怎麼說也是江湖的頂梁柱,也是要為大秦守國門的了。”
陸達書聽了這個,卻是哈哈一笑。
“誰叫你們諸子百家那些大賢們那時多事,要放六朝遺民一條生路?現在好了吧,看看 當年保下六朝遺民的五家道統,除了你道家祖地本就在這雍州昆侖山。儒墨兩家遷至梁州,醫家遷至揚州,農家遷至徐州。不就是糟了大秦的忌恨?”
雍州和梁州正是在大秦的極西邊,安京朝堂無非就是要當年叫聲最為強烈的儒、墨、道三家守著西境,看好那些西境罪民,罪民們要是暴起東歸,這三家就是要盡到阻攔的責任。
被遷至揚州和徐州的醫農兩家則是受遷怒較小,雖然東麵靠海,常有海賊,不夠大多都是莫名其妙的烏合之眾而已。也不知道這些高似孩童,行為舉止粗俗怪異的海賊是從哪來的。
“不過你也用不著這樣操閑心,你以為安京朝堂之上三公六部九卿是吃素的麼?安京皇宮,就說那常常的通天官道之上,就沒有省油的燈。算運算勢你擅長,要是說那算人算事,你們這些所謂江湖神仙,怎麼趕也是趕不上的。”
老道士點點頭。
“這任人皇贏卓卻是有真龍之相,跟始皇很像。”
陸達書嘿嘿一笑。
“就是你說的小友的兄長了。”
老道士微微一愣,他知道孫艾是孫家少主,甚至是皇室帝胄,隻是不知道現任人皇,身體裏也是流淌著孫家的血。
不過老道士不知道這些也不奇怪,雖然道家有卜術,心血來潮之間可知天下事,但是贏卓是人皇,皇道至尊至黃至剛,不可算計!
不過老道士卻是想起了當時陸達書所做的驚世駭俗的大事,現在聽說人皇和孫艾是血脈嫡親。那孫艾的母親孫以雙就是現在的大秦人皇之母!太後!
那贏卓還沒有繼位之前,孫以雙就是皇後!母儀天下!
那麼一切都是通透可解的了。
那時孫以雙是江湖豪族孫家的掌上明珠,更是江湖明珠,一顰一笑動人。那時的陸達書號稱酒劍仙,青衫仗劍縱橫江湖,風流無雙。
那年酒樓之上的邂逅,驚為天人的陸達書持酒壺便咂向對著孫以雙動手動腳的登徒子。而那被砸的,而是那細心為妹妹孫以雙理著眉鬢的江湖孫不敗孫雍!
初遇雖然尷尬,但三個年輕人很快熟絡,孫雍也是認可了陸達書的為人和實力。孫以雙也是暗生情愫開始繡鴛鴦。
美人配英雄,自是江湖佳話。
故事沒有到此停住,孫以雙卻在一年後進宮,嫁與當時的九州人皇。
於是那年九州榜上第七,劍道獨尊的酒劍仙提著劍匣,趕赴安京皇城。
長長官道通天,兩側是文武百官,高台之上是三公六部九卿,在之上就是就是高高在天的贏氏天宮。
她就在那裏。
劍匣虛浮於頂,匣內有劍九千。
一步出一劍,一劍墮一境。墮境就飲酒。
於是江湖再無酒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