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見公子時常覺得,自己不應該是個尋常的人,因為喜歡看點曆史故事,知道人上之人最少也應該有個不尋常的出生。
老子,傳說他出生的時候是騎著一隻鹿到了媽媽腹中,光武帝出生的時候,有滿屋子的紅光,長出的稻,居然一莖九穗,所以名字也取作“秀”。李白出生的時候,他媽媽夢見了長庚星跑到自己懷裏來。既然厲害的人物都得有不尋常的出生,那麼月見以為,自己要是天命所歸,也必須得有個配得上自己的出生。父母嘛,窮苦點沒關係,隻要是夠老實,不做惡事,最好時不時還接濟鄉裏。但是沒錢,接濟不了,那也沒關係,經常幫助寡婦挑水,老人砍柴,也能夠使人尊敬。最重要是,出生一定要與眾不同,一定要有天象異變,或者神鳥入夢。
月見公子就向爸爸發問了:“我出生的時候,這個天有沒什麼異常變化,有沒有風雲突變,比如一大片陰雲出來,然後是疾風驟雨,然後自己剛剛出生,雨過天晴,天上還飄點祥雲。”
月見爸爸一聽,不假思索就答道:“你放心吧,你出生的時候,平安得很,天氣正常,沒下過雨,也沒什麼大風,和其他人一樣,平安得很啊。”
月見一聽,頗為失望。爸爸啊爸爸,你一天隻顧平安平安,正常正常,哪裏會知道,兒子心裏想的就是不正常,最好越驚險,越不順利,越離奇古怪才是越好,單單是不能稀鬆平常啊,平安,平安有個鬼用。
好吧,沒有天象變化也好,那“爸爸,我當初出生的時候家裏有沒有突然出現一道道金光什麼的,或者是祥瑞之氣。”月見又想到怕是爸爸不明白祥瑞之氣,就又解釋道,“就是那種很舒服的氣。”
“這個呀,我不知道。”
對了,月見想起來了,爸爸以前很多次說過自己出生的時候的事情。
想那月見出生的時候,爸爸正到區裏有事情要辦。早晨去的時候搭了別人的摩托,說好五元錢保證送到,結果走了一半不到,又遇見另外一個騎摩托的。前麵那人說自己臨時有事,讓月見爸爸換騎另外一輛摩托,說他們是熟人。王月見的爸爸,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出去闖蕩江湖了,一眼發現了其中的詭異之處。這家夥臨時有事,但是這個新出現的人卻像在這兒專門等著的樣子,因為地上的一個煙頭,分明和他嘴裏吧嗒吧嗒的是同一種煙。但是,江湖把戲,騙得到哪個,既然自己也不知道對方虛實,就隻管見招拆招吧。
王月見的爸爸,王兆,答應了換個摩托,畢竟閱曆廣換摩托的時候,長了一個心眼。隻見他好似無意間把對方的摩托車車牌一抹,順口說道:“這車牌號碼是西j***68,有6有8,真是十分吉利。”如此警告摩托哥,已經知道了對方車牌號碼,要想搞事情,最好是悠著點。說話的同時,王兆用餘光注視著兩個人的麵部表情微小變化,但是並不見任何異常,想是冤枉了對麵,還是,對麵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
新摩托哥的技術其實還算不錯,在這條雖然不算太窄,但是十分顛簸的路上,騎得比前麵那位更加穩當,但是速度卻依然不減。兩人在路上有說有笑,氣氛倒還算融洽。從話裏之間,王兆已經斷定對方是本地人,至少是周邊幾個縣的人。但是,王兆有好幾次都把對話扯到摩托哥住的地點,都被對方搪塞了過去,因而心裏的不安之感又增加了幾分。王兆知道,自己的包裏隻有幾十元錢而已,對方就算明搶,也不過損失路費,大不了走回去,自己以前的時候,到縣裏去,哪裏有車可坐,常常是天不亮就出門,辦完了事,第二天深夜才能回家。然後一身舊衣舊褲,也沒得搶的。雖然如此,心裏還是惴惴不安,抱著對方腰間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