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無所畏地聳了聳肩:“我管你有用沒有,”衝那片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承載著文峭聲音的落葉,揚了揚手中的打火機:“五分鍾,我說到做到。”
落葉被風吹得飄忽不定,轉瞬消失在冷空夜中,聲音換到另一側的楊樹幹上:“那些人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以為你是個特種兵,不會這麼扭扭捏捏拘泥於小節。換句話說,你這雙手上,也不是沒沾過鮮血的吧?”
許寧嗤之以鼻:“我不想跟你解釋戰爭與和平的意義,這命題太大,估計以你的智商,也實在理解不了。”她瞥了一眼腕表:“還剩三分二十七秒,現在把人交出來,還來得及。”
忽然間狂風大作,濃重的黑雲刹那間遮蓋了原本平靜的夜空,幾乎同時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震得不知哪裏來的爛泥碎石,籟籟落了許寧一脖子,狂風呼嘯中老楊樹枝椏發顛似地狂舞著,旋即,天地間陷入一片無邊的黑暗裏。
“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吧?” 文峭的聲音隱在黑暗背後:“你不過是我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有什麼資格跟我稱斤論兩?!”
不長的一句話,卻伴隨了好幾句巨雷轟響,閃電仿佛就從許寧頭頂上旋過,帶著不詳的電光寒氣。
許寧卻一點擔驚受怕,甚至意外錯愕的表情也沒有,她歎了口氣,低頭撿了個略幹淨點的樹樁子,坐了下去:“老站著也挺累的,”抬起腕表:“三分零一秒,三分鍾,二分五十九秒……”
一聲炸雷打斷了她的讀秒聲,好像是文峭的震怒。
許寧好笑地抬頭:“剛才說你智商不行,你還真就立馬掉線。文峭你也不想想,我要怕你弄出來的這點動靜,還用得著往身上灑汽油麼?!活活燒死自己都不怕,還怕你這點雷公電母做秀打架?!對了也別擔心我會不會真的點火,你也看到了,今晚我一個人來的,這什麼意思你該心中有數。”
許寧的性格文峭當然很清楚,他暗中跟蹤觀察她多年,知道這位許大個子的利落幹脆不怕死的名氣,各國老A們都有所耳聞。
自打她把汽油澆到自己身上時,他就知道她來真的了,而之所以不帶安健來,也是不想有人阻攔的緣故。
“大叔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礙手礙腳,”許寧笑嘻嘻的,仿佛淒風冷雨汽油滿身都不過是個玩笑:“所以我一個人來,真到最後點著那一刻,也省得麻煩。”
雷風電閃依舊保持著高頻率的出現,可 許寧知道,從文峭的沉默可以看出,他猶豫了。
“也別再想著,用我媽媽來擋,我都找不到她老人家,你就更不行了。至於你剛才說棋子,”許寧放聲大笑:“簡直是我聽過本世紀最大笑話~!哪有下棋的人要依賴棋子延續生命的?!姓文的你可別忘了,你的命現在攥我手裏,隻要我不在乎,咱們一拍兩散,你就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