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許寧一扭脖子:“那可不行,裏頭想必都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金銀細軟,得我親自檢驗才行。”
\t話雖如此,到了跟前她還是不肯輕易出手,揭開那張蒙在外頭的白棉布。
\t“這會黴味沒那麼重了,大叔,咱們是不是先把窗戶關上再開箱子?”好容易伸出手去,半路上許寧卻又折回了頭。
\t安健這才想起,外頭還有個貓頭鷹侍衛呢!
\t“你說得也是,是得關起來。”他走到窗下,向外張了一眼,奇怪的是,那家夥竟然沒趁這個機會撲到跟前來,依舊原地樹上站著,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也不再光盯著自己發愣了。
\t他讀不懂這家夥怎麼想的, 隻得關起窗來。
\t“這下行了吧?”轉過身來,安健走到許寧背後,透過她的肩膀,向那堆箱子瞧去。
\t許寧不說話,木呆呆地站著,也不動。
\t安健有些奇怪:“怎麼了?”碰了碰她的手,卻發現冰涼刺骨。
\t他大吃一驚,立刻扳過許寧的身體,直麵自己,這才發現,她眼睛裏早沒了活潑的神氣,換而代之的,是一張僵硬的,宛如木頭雕刻出的一般,死氣沉沉的臉。
\t臉是死的,力氣卻大,安健還沒來得及鬆手,她卻猛地將他推得老遠,眼窩壓得很低,透過頭發簾低著頭斜著眼睛看過來,陰氣嗖嗖的目光,像是來自地獄的深處,帶著詭譎壓抑的氣息。
\t說到氣息,安健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一向喜歡許寧身上的那股淡香,帶著青草氣和極淺的花香,這時陡然變了,對麵那個女人身上,此刻散發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氣息,像是檀香,又像是薄荷,像是爛了的洋芋,又像是陳年的老墨,總之怪異中帶著刺鼻,不是平常聞得見的味道。
\t安健的心一下吊到了嗓子眼!
\t對麵那個女人是誰?!
\t許寧哪兒去了?!
\t難道就在自己回身關窗戶這麼一小會,她就被人掉包換走了?!
\t聯想到野山上她曾經的遭遇,安健的血都涼了!
\t難道同樣的事,再一次發生了嗎?!
\t“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安健表情極冷,眼中閃過一絲煞氣。
\t邊說話,邊向前移動身體。
\t女人不吭聲,卻極警惕地跟著向後移了位置,不想後頭箱子礙事,隻聽得嘭一聲,她的背撞上最上麵一隻箱子,頓時失了平衡,人向右邊倒,箱子堆們向左邊滑落。
\t稀裏嘩啦好一陣響,又騰起極大的煙塵,安健幾乎看不清對麵什麼情況,等到他捂著口鼻衝過來時,女人又忽然不見了,箱子們歪七扭八地倒在窗下,月光灑上去,這才看出,都是上等的金絲楠木,箱麵上刻著些圖案,一時來不及細看,隻知道橫七豎八,似乎有某種門道,不是普通的雕花龍鳳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