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樣的視角觀看日出之景對小帝而言是一項極為洗刷心靈的震撼,仿佛為祂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令祂對世界充滿了新的期待。
而王止則是一直很安靜,這樣的日出他曾經看過很多次。當然,並不是在靈園空間中,但是更震撼更壯觀的時候也有。
他想到了有一次被人追殺了半個月,衣衫襤褸,遍體鱗傷,倉皇逃命,幾度喪生,那時他已經絕望了,認為自己可能真的就會這麼死去。
那一次,一個很平凡的山穀中,他因傷勢過重倒在了一個洞口前,甚至無力爬進去。一個如同天籟般的聲音響起,充滿了驚訝和同情,沒有絲毫防備心地將他拖進了山洞,為他細細療傷。
當他傷好之時,與那名女子一起站在山穀中一處高地上看日出,那是那個女子的主意,她說她喜歡看到生命活躍的景象。
那一刻,無比美好,他望著她在朝陽中的背影,覺得就算此時死去也值了。
後來,那個女子成為了他的道侶,成為了他一生之中最幸福的負擔。
王止覺得自己的鼻子微微發酸,眼前燦爛明亮的太陽卻仿佛突然之間變得刺眼,害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發花的眼前景象中,隱約間有一個女子婉約的身影轉過頭對他微笑說著什麼。
一時間,場麵非常安靜,隻是湧動著各種尋常之人無法察覺的氣氛。
“你醒了?”
一聲突如其來的問話將在場諸人都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小帝第一個反應過來,看向了巨石陰影中的一個身影。
不知何時,莫離從巨石上離開,站在了那裏。他的腳下,是一個形容憔悴的女子。
聽到莫離的問話,那個女子有些驚訝,但她立即從假寐中睜開眼,第一時間翻身而起向後掠去,眼神飛快掃向周圍的一切,顯得非常警覺。
隨後她才意識到什麼,眼睛瞪地很大,驚疑不定:“是你?莫離?!”
她自然就是曲纖塵。
莫離點點頭,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曲纖塵的反應過度而有任何情緒。在之前的追殺中,沒有幾分警覺,早已經屍骨都不剩了。
看到莫離點頭承認,曲纖塵反而心情更加激動了,但並沒有走向莫離,而是就站在原地問道:“你之前去哪裏了?是你救了我們嗎?”
莫離注意到她一邊問自己,一邊餘光瞟向四周其他人。
她的目光在王止和阿光的身上各自停頓了一下,但是隨即還是將目光投向了還在峭壁之上冷硬的岩石上躺著的黑衣男子,看他似乎看起來呼吸還算平穩,暫時放下擔心。
莫離並沒有太多解釋,隻是簡略道:“算不上救,剛好遇到而已。對了,那個叫高峰的,死了。”
聽到莫離的話,曲纖塵麵上神色不由微動。雖然努力克製著自己的反應,但是還是沒有完全忍住。經曆了太多的陰謀詭計和重重追殺,不由得她不多些心思,尤其是眼前幾個人中,至少有兩人她都確定曾經追殺過她。
“為什麼他們兩人會在這裏?”猶豫了一下,曲纖塵決定還是將事情挑明白問。畢竟,如果莫離真的要對自己不利的話,自己怎麼可能還能醒得來。而且他也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
指了一下王止,莫離道:“這個人,現在跟著我了。”
曲纖塵神色仍舊戒備,但還是順著莫離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邊王止正對莫離恭敬躬身,見曲纖塵看過來,也是對她釋放出一個友好的笑意,微微點頭。
她對王止的印象並不深,隻是記得在那個追殺自己的聯盟中頗有些人望,仔細想了一下後,似乎記憶力他並沒有真的對自己出手過,她緊繃的臉上表情微微放鬆了些。若是曾經給自己造成過大的傷害,那麼即便是莫離想要庇護他,自己也會找到機會殺了他的!
但隨即她就將目光掃向另外一個人——阿光。
阿光將求救的眼神投向莫離。他可不想被當成高峰一夥的,然後遭到那個女魔頭無情的報複,自己現在可是一點兒戰鬥力也無啊。
然而,莫離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隨口對曲纖塵道:“那個,我也不認識。是跟著你和那邊那個一身黑的,就順手把他留下來了。原本是想和那個叫高峰的,一起交給你。沒想到~”
說到這兒,他微微聳了聳肩,說道:“他想逃跑,就被王止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