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陰森。
一間殘破的小屋裏,由一根蠟燭苦苦支撐著黑夜。
這僅有的一根蠟燭在一塊小牌前搖擺不定。
小牌上刻著扭曲的兩個小字,李壽.
它是前方被一個簡陋的棺材所遮擋著。
仔細看去,那棺材似乎還殘留著泥渣,殘枝碎葉!
在燭光下,被繩索圍繞的棺材,顯露出了一條條光痕,似乎是用木板被繩子硬生生拚湊出來的一般。
“小瘸子別以為老瘸子死了,你就可以不用幹活,身為低等奴才就要有低等奴才的覺悟,打今兒起你不僅要幹完原本的活,同樣老瘸子的活你也得幹了。”
黑夜中,一個二十出頭身穿破麻布的男子,正跪在棺材前麵,他的雙眼微紅,眼裏說不出的陰寒,有種擇人而噬的狠厲!
而他身後門口方向則站著數人,以一身穿著鮮豔,領口出繡著一個小小奴字的中年男子為首,他的身後則站著幾個身著較為樸素的男子,同樣的身上具都繡著奴字。
當然,他們的奴字比起這中年男子要大上不隻一倍。
跪在地上的男子雙眼仿佛在燃燒一般,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隻不過很快他就壓抑了下來,牙齒一咬,雙眼禁閉,眉頭皺得快掉下一般。
他隻不過是個連低等的奴才都不如的奴才。
正如他那躺在棺材中的父親所說,凡事無論對錯我們都要忍,尤其是在這方俯中,想活下去就要學會忍,因為這就是奴才的命。
忍,忍,忍!
一滴淚水從眼中滑落,這不是因為他父親去世傷心的淚,這是憤怒。這是委屈,還有無奈的淚!
這時一人從後麵上前一步,指著跪在地上的男子怒斥道:“你個狗奴才,劉管家跟你說話,你居然敢不理不采,我看你是對方俯生了不軌之心!”
這個世界奴才是最沒有人權的存在,比之外麵乞丐都要不如,他們的死活完全被主人所掌控著,一但生出不軌之心主人將其殺死,連官府都不會過問。
那劉管家的一聽,雙眼一瞪看著前方依舊躺在地上不停顫抖的男子。
隻見男子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泛著扭曲的強笑,口中帶著淡淡的腥氣,牙齒縫隙都被鮮血染紅。
他身子對著劉管家略微一扣:“小的李審,怎敢對主家不敬,隻是我父親剛死,奴才實在難受。現在奴才知道錯了,我這就去做事,隻是求求劉管家的可否讓我為我父親燒完這些錢,好讓他在下麵不再挨餓,受凍。”
他說著雙眼的淚水如溪流淌“小人,小人是怕我父親若是在下麵挨不住,跑來上麵跟我要錢,到時候害得方府徒增晦氣,那小奴就真罪該萬死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樣被紅布死死包裹的物體,打開後一個金錠出現在他雙手中,遞給了劉管家。
“劉管家。這是我父親一輩子積攢下來,為我留下的所有積蓄。我父親本就是方府的一介奴才,他的東西自然也是方府的東西,小奴不敢私藏,交由劉管家處置自是再好不過!”
他將金子奉送給了劉管家,他明白這群人來這就是為了他父親積攢下的錢,要知道在方府中做奴才每年少有幾天假。吃喝全在方府,自然也少有花費,加之方府每月都會給奴才們發下賞錢,好讓這些垃圾的低等人用心對他們生出感恩之心,久而久之自然就積攢下不少的錢,尤其像他父親那樣的,在方府年齡屬於最高,更是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