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一格“禦”人才(1 / 3)

不拘一格“禦”人才

禦經真言

我從來用人,隻論人材,原未科定條例。若材優合例者,上也,材優不合例者,中也;若人劣而不合例,豈可乎?不但用非其人,乃開爾等群倫自作威福之權矣。更不可可也。此為“禦”人才之不拘一格也。

——引自曾國藩《禦經》之二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縱覽古今曆史,無一例外。曾國藩身為清朝“中興功臣”,不愧於重視人才、善用人才的傑出大師。封建時代,人才的選拔、任用講究極多,而曾國藩能夠以“不拘一格”博覽人才,實在可貴,而這些受納之士最終也都成為曾國藩的得力助手。

每個人都有其可取的一麵,盡管他可能不是個盡善盡美的人。曾公禦人長於人處,就在於他善於就勢利導,引其長而棄其短,主張以“度”容“士”,誠待天下。換得人才濟濟於一府之大局麵。

■禦經一:心隨精英,口隨大眾,寬以待人,禦人正道

——“寬則得眾”;曾國藩主張對己要嚴,對友要寬。

但凡預謀大事之人,必應有自己的一套明理心思,但不管怎樣,總不免要學會心隨著群英之意,而口上則隨廣善大眾。

○駕禦實戰:多給別人下腳個地兒

曾國藩在長沙嶽麓書院讀書,有一位同學性情褊躁,因曾國藩的書桌放在窗前,那人就說:“我讀書的光線都是從窗中射來的,不是讓你遮著了嗎?趕快挪開!”曾國藩果然照他的話移升了。曾國藩晚上掌燈用功讀書,那人又說:“平常不念書,夜深還要聒躁人嗎?”曾國藩又隻好低聲默誦。但不久曾國藩中式舉人,傳報到時,那人更大怒說:“這屋子的風水本來是我的,反叫你奪去了!”在旁的同學聽著不服氣,就問他:“書案的位置,不是你叫人家安放的嗎?怎麼能怪曾某呢?”那人說:“正因如此,才奪了我的風水。”同學們都覺得那人無理取鬧,替曾國藩抱不平,但曾國藩卻和顏悅色,毫不在意,勸息同學,安慰同室,無事一般,可見青年時代曾國藩的涵養和氣度之一斑了。

曾國藩求才心切,因此也有被騙的時候。有一個冒充校官的人,拜訪曾國藩,高談闊論,議論風生,有不可一世之概,曾國藩禮賢下士,對投幕的各種人都傾心相接,但心中不喜歡說大話的人。見這個人言詞令利,心中好奇,中間論及用人須杜絕欺騙事,正色大言說:“受欺不受欺,全在於自己是何種人。我縱橫當世,略有所見,像中堂大人至誠盛德,別人不忍欺騙;像左公(宗棠)嚴氣正性,別人不敢欺。而別人不欺而尚懷疑別人欺騙他,或已經被騙而不知的人,也大有人在。”曾國藩察人一向重條理,見此人講了四種“欺法”,頗有道理,不禁大喜,對他說:“你可到軍營中,觀我所用之人。”此人應諾而出。第二天,拜見營中文武各官後,煞有介事地對曾因藩說:“軍中多豪傑俊雄之士,但我從中發現有兩位君子式的人才。”曾國藩急忙問是“何人?”此人舉塗宗瀛及郭遠堂以對。曾國藩又大喜稱善,待為上賓。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位置,暫時讓他督造船炮。

多日後,兵卒向曾國藩報告此人挾千金逃走,請發兵追捕。曾國藩默然良久,說:“停下,不要追。”兵卒退下回,曾國藩雙手把須,說:“人不忍欺,人不忍欺”。身邊的人聽到這句話,想笑又不敢笑。過了幾天,曾國藩舊話重提,幕僚問為什麼不發兵追捕。曾國藩的回答高人一籌:“現今發、撚交熾,此人隻以騙錢計,若逼之過急,恐人敵營,為害實大。區區之金,與本人受欺之名皆不足道。”此事在令人“噴飯”之餘,亦足見曾國藩的遠見與胸襟。

清代有個叫錢大昕的人說得好:“誹謗自己而不真實的付之一笑,不用辯解。誹謗確有原因的,不靠自己的修養進步是不能製止的。”器量闊宏,使我們能檢點自己,大度本身就是一種魅力,一種人格的魅力,那不僅是對自己缺點的正視,而且也是對自身力量的自信。

做人和交友能夠胸襟坦蕩,虛懷若穀,就可以使人與人之間以誠相待,互相信賴,博取人們對你的支持和真誠相助,事業就有成功的希望。關於曾國藩的雅量大度還有這樣一件事:新寧的劉長佑由於拔取貢生,入都參加朝考。當時的曾國藩身份已很顯貴,有閱卷大臣的名望,索取劉的楷書,想事先認識他的宇體,劉堅持不給。以後劉長佑做了直隸總督,當時撚軍的勢力正在興旺,曾國藩負責分擊,劉負責合圍,以草寫的文稿,將要呈上,有人說;“如果曾公不滿意我們怎麼辦?”劉說“隻要考慮事情該怎麼辦,他有什麼可以值得怕的呢!”曾國藩看到了這個文稿,覺得這樣是非常正確的。劉長佑知道後,對幕客說;“滌翁(曾國藩)對於這個事能沒有一點芥蒂,全是由於他做過聖賢的工夫才能達到的。”

曾國藩虛懷若穀,雅量大度,深深影響了他的同僚。

李鴻章就深受曾國藩的影響,為人處世處處大度為懷。當發現有人指出他犯有有關這方麵的錯誤時,他便能立即改過不吝。

由於李鴻章身居重要位置很長時間,他的僚屬都仰其鼻息,而政務又勞累過度,自然不免產生傲慢無理的地方。然而有指出其過錯者,也能夠深深的自責。一次某個下官進見他行半跪的禮節,李鴻章抬著頭,眼睛向上拈著胡髭,像沒看見一樣。等到進見的官員坐下,問有何事來見,回答說:“聽說中堂政務繁忙,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你的病情。”李鴻章說:“沒有的事,可能是外間的傳聞吧。”官員說過:“不,以卑職所看到的,中堂可能是得了眼睛的疾病。”李笑道:“這就更荒謬了。”官員說:“卑職剛才向中堂請安,中堂都沒有看到,恐怕您的眼病已經很嚴重了,隻是您自己反而沒有覺察到吧。”於是李鴻章向他舉手謝過。

寬容大度之態,讓曾國藩的人博得了眾多的支持和鼎力協助,造成了相當的影響,同時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駕禦實戰:大“度”能容天下之“士”

中國有“寬則得眾”這句成語,交友雖然多多益善,但要交諍友、交益友,不能交狐朋狗黨。同時,不能讓朋友下不來台,丟朋友的麵子,這也是交友之重要原則。曾國藩主張對己要嚴,對友要寬,尤其主張交友要有雅量,這樣如果一時有意見相左,也會最終不傷和氣。在一這原則他在《答歐陽勳》的信中充分出來:

春季承蒙惠賜,收到您寄來的信劄及一首詩,情意深厚而且期許很高,有的不是我這淺陋之人所敢承當的。然而鑒了您教導我的一片心意,不敢不不恭敬從命。由於我天資愚鈍,無法憑自身求得振作、進步,常常借助外界的幫助來使自己不斷向上、完善,因此一生對友誼一向珍視,謹慎而不敷衍。我曾經思慮自己心胸不夠寬宏、器雖狹小的話就不能博取天下的美德,因此有敢拿一個標準來強求他人。哪怕是一點長處、一點善行,如果它有益於我,都廣泛吸取以求培養自己的德行;那些以正大之詞、勸勉之論前來告知我的人,即使不一定投合我的心意,也從來都沒有不深深感念他的厚意,認為他對我的關心,和其地人的泛泛之詞迥乎不同。去年秋天和陳家二位兄弟見麵,我們一起討論爭辯,其中有十分之六七的觀點和我不一致,但我心裏還是十分器重他們,認為他們確實是當今出類拔萃的人物,其見解雖不完全合乎大道,然而關鍵在於這些是他們自己悟到的,不象是一般讀書人僅從讀書、道聽途說中得到的;其觀點雖然不一定臻至爐火純青毫無雜質,然而他們所批評的切合實際,完全可以匡正我的不足、欠缺。至於說到我們彼此之間的情投意合,又別有微妙難言的默契。離別之後惟獨經常思念他們,覺得像這樣的人實在是朋友中不可缺少的,絲毫不敢以私心偏見參雜其中。平時我之所以不斷勉勵自己,並有大體上還能相信自己,原因就在於此。

要做到交諍友,頌雅量。

“恩怨盡時方論定,封疆危日見才難。”昔人之所以詠張居正者,亦可以此詩來論定曾國藩。當時他的朋僚歌功誦德的話,我們不需一一征引,隻看左宗棠對他如何論定吧!曾國藩死後,左宗棠寄其子孝威書雲:“念曾侯之喪,吾甚悲之,不但時局可慮,且交遊情誼,亦難恝然也。挽聯雲:‘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牛!’蓋亦道實語。見何小宋(曆)代懇恩恤一疏,於侯心事,頗道得著,闡發不遺餘力,知方剛亦能言父實際,可謂無忝矣。君臣友朋之間,居心宜直,用情宜厚,後前彼此爭論,每拜疏後,即錄稿谘送,可謂往去陵穀,絕無城府。至茲感傷不暇之時,乃複負氣耶。‘知人之明,謀國之忠’兩語亦久見章奏,非始毀今譽。兒當知吾心也。吾與侯有爭者國事兵略,非爭權竟勢比。同時纖儒,妄生揣疑之詞,何直一曬耶。”曾國藩對左宗棠始終有揚讚,無貶詞,甚至說:“橫覽七十二州,更無才出其右者。”左宗棠之進用,亦由曾國藩所薦,但二人性情不同,“有爭者國事兵略”,不是私人的權利之爭,故皆能持大體。

孔子說:“切切,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之間相互批評,和睦共處,就可以叫做士了。

1843年2月的一天,曾國藩的好朋友邵蕙西當著曾國藩的麵數落了他幾件事:一是怠慢,說他結交朋友不能長久,不能恭敬;二是自以為是,說他看詩文多固執己見;三是虛偽,說他對人能作出幾副麵孔。

蕙西的話雖少,但件件是實,句句屬真,直截了當,鋒芒所向,直指曾國藩的病處。曾國藩在日記中寫道;直率啊,我有朋友!我每天沉溺在大惡之中而不能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