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的很早,因為晚上睡的也很早,舞蹈課程隻剩下最後一個星期,也不知道冰冰現在在家做什麼。
我忘了向冰冰要她的手機號碼,不然現在倒是可以打個電話問問。
次日醒的也很早,舞蹈課程安排在早上十點半開始,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終於抵達這個我呆了將近一個半月的地方。
今天來的比以往早一些,於是我決定四處轉轉,先是走到一家早餐店,這裏賣著我不喜歡吃的包子,我正準備走開,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祥子?”我試探性地往早餐店裏喊了一聲,果然是祥子。
祥子招呼我進去吃一點,我說我在家裏吃過了,再者說,我不喜歡吃包子。
“今天怎麼起的這麼遲?”我問祥子,因為知道,跆拳道館一般在早上九點便正式開課了。
“起來遲了,阿疤和梁奇早上去的早,沒人喊我。”祥子咬了一口包子,繼續說,“小野你還是一樣啊,不喜歡吃包子對吧?”
我看了看包子,回憶以前的事情:“祥子,你還記得以前學校的那個小木嗎,早飯買了兩個包子吃,結果中毒死了。”
祥子想起什麼,拿著包子的事手停住了動作:“我想起來了,後來經過法醫鑒定,原因是豬肉變質產生的毒素把小木給毒死的。”
我和祥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是壓低了聲音的,可是賣包子的大爺卻一個字不漏的聽到了。
莫非是世外高人?
大爺說:“放心的吃吧,這肉餡包子的豬肉是我起早去菜市場才買的,我孫子天天都吃這個呢,你們剛才說的變質有毒的豬肉餡,都是一些沒良心的人才會做的。”
我和祥子悄悄所說的話居然被大爺聽見,突然覺得不好意思,我原本是不喜歡吃包子的,不喜歡吃大多數是因為受到那次小木的死給我造成的影響,我甚至已經忘了包子是什麼味道的了。
我對大爺說:“大爺,您給我也來一籠包子。”
“少見,小野你上一次吃包子還是初一那年吧。”祥子聽了大爺那麼說,一口吞下手裏剩下的肉包。
“恩,小木死了之後我就再也不敢吃包子,總覺得那些肉都是死掉的豬給絞出來的。”我不想繼續往下說了,因為我的包子已經上桌了。
“蘸一點大爺親手調製的秘製佐料試試看。”祥子指著一個小碟子裏麵裝著的黑乎乎象屎一樣的東西,我皺了皺眉,緊接著搖了搖頭,說:“算了吧,太黑了,都不知道是什麼。”
“可好吃了,我是第二次在這裏吃,上一次這佐料都被搶光了,我隻蘸到一丁點,現在人比較少,不然你還吃不到呢。”祥子說完蘸了一點屎一樣的佐料,吃得津津有味。
生活總需要嚐試,可是這屎一樣的佐料愣是讓我不敢去嚐試,我心想:“這大爺既然可以把味道做的這麼好,為什麼不把顏色做的好看一點?”
祥子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這佐料的味道是很不錯,要是做的好看一點就好了。”
大爺淡淡地說了一句:“兩位小孩子,這你們就不懂了,世界上總是有很多華而不實的東西,但是大爺我做出來的味道卻超過了外在的表象,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你所見,咳咳,你們讀過叔本華的《作為意誌和表象世界》嗎?”
我和祥子立馬汗顏,我愣愣地拿著包子,一隻野狗從包子店門口經過,對一個從包子店門口經過的陌生人叫了兩聲,那人大罵:“叫叫叫,一大早的叫個毛,有種來咬我啊,狗日的畜生!”
那狗似乎聽懂人話,飛撲而上就是一口,幸好那人反應快,拔腿就跑,但也因此慌亂一不小心栽了一跤,道路旁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坨屎,那人摔的一臉是屎,幸運的是因為這樣而免於一難,隻見那狗不停地舔著那人臉上的屎,我趕緊回神,再看下去就沒有胃口吃手裏的包子了。
祥子一邊看一邊笑,還一邊吃著手裏的包子,承受能力不屬於一般人,就算桌子上擺著一盤屎,另一盤隻要是吃的,祥子都可以吃得下去。
回過神,我心想,莫非這位大爺剛從精神病醫院出來,或者是一位哲學家,一碟包子的佐料居然引申到哲學的範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更何況一開始居然可以聽到我和祥子的竊竊私語,實在讓人更覺得迷霧重重,找不到方向。
大爺楞了一下,看著我和祥子,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我們:“我剛才說什麼來著?”
祥子說:“大爺你剛才和我們說叔本華呢?”
“叔本華是誰?”大爺問,“是賣書的嗎?”
我看著手裏的包子,祥子看著碟子裏的佐料,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
我哆哆嗦嗦地問了一句:“大,大,大爺,您的孫子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