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雨涵是在大一的元旦晚會上,不過在這之前我聽說過這個人,也偶爾在食堂和一些地方遇見過,但是印象不深,倒是寢室的小遠經常和我說,舞蹈係的雨涵是多麼的迷人,如果能做自己女朋友,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大偉有一次在上鋪俯身問:“讓你吃屎你都願意?”
小遠果斷地說:“願意。”
這種時候我總是在一邊笑而不語,同寢室的幾個人已經習以為常,隻會偶爾發表一些看法。
和所有的偶然事件一樣,和雨涵接觸的這件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可以說是毫無預兆。
作為舞蹈係的雨涵,那天她的表演本來是和一名男舞伴共同演出的,可是悲劇卻意想不到地發生那名男生身上,估計是平時營養跟不上,方便麵吃多了,聽說在熱身過程中不小心把韌帶給拉傷了,不得不找人替代,這個時候,和我住在一個寢室的小遠提到了我,說我以前舞蹈跳得好,還獲得過很多舞蹈比賽的獎。
學校元旦晚會的負責人王主任慌慌張張地找到了我,開門之前我正在寢室吃火鍋,嚇得趕緊藏進床底,生怕被發現遭到處分。
王主任沒有在意到寢室的火鍋底料的香味,隻顧著說:“雨涵的舞伴受傷了,聽小遠說你以前舞跳得很好,待會能不能替代一下雨涵的舞伴上場?雖然不是什麼演出,但是作為一個學校,這點臨時的變故都應對不了,會讓有些學生失望的,說不定還會讓別的學校看笑話,雨涵的節目被安排在最後,你要是答應的話,還有一個多小時可以練習。”
本來我是不想答應的,關於舞蹈,它是我的一個舊傷,我不想去觸碰它引起我的隱痛,可是在王主任友好的態度之下,我答應先去看看雨涵再做決定。
看見雨涵的一瞬間,我驚呆了,這是一雙清澈透明到可以看得見心靈的眼睛,她的目光向我看來的時候,我隻覺得自己再也看不見別的一切。
練習的時候很緊張,也很興奮,舞蹈天分很好的我在短短半個小時之中已經完全掌握了即將上台表演的雙人舞的關鍵要領,隻是有幾個動作讓我一下臉紅了,對於一個剛剛認識一個小時不到的女孩,肌膚之親難免有點不習慣,即使是輕微地觸碰,我的神經也會觸電一樣變得緊張起來。
和拉丁舞的熱情奔放不一樣,探戈舞的節奏感比較強,也傾向優美的動作,雨涵上台前對我說:“你的舞感很好,待會不要緊張,我們好好跳,爭取拿到第一名噢。”
雨涵傳聞是學校舞蹈係的天才女,平時也不怎麼和別人說話,性格在外人眼裏,自然有一種孤傲的感覺,可是在短短一個小時裏,我的感覺告訴我,她並不是別人眼中猜想的那樣,隻有在接近她的時候,你才體會到她的親和。
那天和雨涵跳的探戈舞,在燈光暗了又亮起的一刻,我恍恍惚惚像是墜入了夢境裏麵,台下的同學也一個接著一個全部消失了,我的眼中隻有雨涵一個,她的動作變得很慢,我盡情享受著,她的臉上似乎隱藏著另一張臉,而且漸漸清晰。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從認識一個叫做冰冰的女孩開始,那是一段混跡校園的親身體驗,坐上通往大學的長途火車,當我越來越遠地告別那座城市,我才真正的放鬆下來,我告訴自己,我再也不會回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或許這樣就可以忘了,又或許,隻是隔著遙遠的空間和漫長的時間,隻有將懸在心上的回憶卸下才算真的放下吧。
可是,我真的可以忘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