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欲盡失,麵對著湯,她卻十分想吐。雖然知道這樣的軟弱讓人覺得難看,但是她現在想回家,想爸爸媽媽還有阿蘭、金華,想鑽進被窩裏得不要不要的。
也許實在是太害怕了,連對麵的男人都能感覺到,他強硬擠出一個笑:“你明白這個感受吧,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一直監視著,隨時命懸一線的感受。”
“莫名其妙”,他竟然這樣形容曾經愛過的女人。雖然對現在的他來說,分手還是收心和好,都不知道會不會讓“傅靈”回歸“正常”,可是一旦想到他在別的女人麵前這樣說她,連最後的一點點同情都快要耗光。
現在的她比什麼時候都想要離開。
對麵的張煒卻忽然道:“對不起,今天,讓你這樣倒胃口。但其實,我沒有別的人可以求了,也許你覺得我應該哪裏去找一個會抓鬼的道士,讓阿靈再回到地獄去!或者我繼續在那個白醫生那裏,任他收我的錢,背地裏就把我當成一個‘神經病’在嘲笑……”
她難得為白醫生辯護,著急打斷道:“白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卻揮揮手並不吃這一套,道:“行了你也別為他辯駁,我知道你在那兒工作不好說他的壞話……”
這次她更加大聲地,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不是的學長!這次倒是應該聽我一言,白醫生也能看見……而且他非常有才能,如果是他,也許能解決你這件事情!”實在難得的,鍾小葵瞪大了眼睛,為白駒人辯護著,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要錄下來給白駒人要求漲工資。
張煒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想著可能她也崇拜著上司,卻不太相信她說的話,那個男人看上去就是靠一張臉吃飯的人,和自己也沒什麼不一樣,靠不得,所以他也就沒繼續說什麼,隻是轉移話題問道:“還想吃嗎?不是這個,別的。”
她搖搖頭,一臉苦笑,他倒也和她默契地一起苦笑。
“行,我送你回家吧。”他叫人來買單,服務員見兩人一口沒喝,還挺擔心地問是不是不合口味,他習慣性扯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解釋說對麵的女士身體不舒服,服務員一臉了解收錢退場。
但那條短信卻忽然闖進了她的腦海:“我看見了。”
那就證明她在附近吧,或者她根本就在學長的身上裝了竊聽。想到這裏她咽咽口水白首道:“學長我看我還是自己回去吧,我家也很近。”
見她害怕,他立刻火冒三丈:“你怕什麼!有我在,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鍾小葵心想:你既然這樣有底氣,回去跟她分手不就得了,還給自己看這些做什麼!嘴上沒說什麼,質疑自己一個人走,張煒卻不由分說拽著她就往自己停的車那兒走去。
鍾小葵甩了半天根本甩不掉男人的力氣,她也氣起來:“你想害死我嗎!”
“鍾小葵,我是為了你的安全啊!”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繼續拽著鍾小葵把她丟進了他的車裏。周圍人很少,也沒有怎麼注意這邊。她心想完蛋,趕緊給白駒人發line,把自己的位置發送給了他,卻根本沒想到鑽空子逃跑這樣的事情,他說得對,萬一在路上就被“傅靈”給怎麼樣了可怎麼辦,但事實證明她錯了,因為這個男人注定會成為這個案件中的第一個犧牲者。
那邊的白駒人見她忽然發來一個定位,皺起了眉頭。
鍾小葵報了自家位置,想著應該是近,所以出事幾率很小,但是兩人沒想到,回家的這條路和有大燈的大路岔開,正好全是兩車道的小路,而且感覺都是巷子,所以也比較昏暗,開著車的張煒覺得憋屈。忽然眼睛一瞟,他看見之前傅靈逼他吃的藥。冷笑了一聲,把藥丟給鍾小葵:“你看這個女人以鎮定的名義讓我吃藥,雖然當著她的麵我吃,可是背著她,我就根本不吃。”
鍾小葵握著藥,“哦”了一聲,忽然覺得吃藥這招好像很熟。
因為巷子的壓抑,他開了沒兩條街,心裏火就竄起來,一邊爆著粗口,一邊一腳登上了油門。
就在這時,前方的十字路口處忽然閃現了一道大燈的光,刺著兩人的雙眼,且在前擋風處折射了,完全看不清麵前的路,張煒著急踩刹車卻正中紅心踩中了油門。兩人慌張得連尖叫都忘了,這時候張煒忽然打了一個向左到底的轉彎,一聲尖銳的刹車聲之後,張煒的車猛然撞上了路邊的一個粗壯的路燈。
“砰!”一聲,兩人均是失去了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輛車從容地滑行到到張煒的車邊。那輛車上,從容地走下一個一身清涼的女子,看著他的車頭完全變形,前輪全滾落一邊,她道:“原來是你。”摘下墨鏡,她眼邊全是血絲,盯著那輛車狠狠咬著牙,“全都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