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考場中，沒有人會在意自己前後桌，隻顧著自己趕快答完題目，給自己和家長一個交代。
對於薑嵐，亦是如此。
還有，還有兩分鍾，還有一百個字。
快！快！
握筆的手愈加快速地在試卷上留下一個又一個龍飛鳳舞的字，即便自己看著那麼的不舒服，她也沒有時間去把那些字劃掉在寫一遍了。
恥辱啊！從來沒寫過那麼醜的字！
“或許，這便是身為律師的無奈，身為父親的責任，身為臥底的艱難，身為將死者的覺悟。”最後一個字，落下高考帷幕。
“鈴鈴鈴……”
打鈴，高考結束。
長舒一口大氣，如釋重負地放下手中的筆，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心已被冷汗沁涼。即便大學早已經無關高考成績的優劣，但是自己也願意全力以赴，不負自己高三一年。
“終於結束了！”一位許是被高考壓抑了三年的考生從座位上竄起來，差點碰掉椅子。他在此刻情緒，所有人都理解。
是解放，是自由。
幾乎沒有人動，每個人都像是被釘在了
終於有人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離開了考場，卻仍是麵色凝重一如之前。
“結束了。”坐在座位上悵悵感歎，自己似乎也不想動了。
最後了，竟然也是舍不得了。從前暢想過的那些生活終於到了實現這天，還沒有開始，然而卻又留戀這未完的三年。
“同學，高考結束了。”監考老師走到她麵前，“離場吧！恭喜你，畢業了。”
“謝謝。”女生抬起頭，驀然感覺臉上某處一涼。再眨眼，眼淚已經不受控地在臉頰流過。
原來自己已經麻木到連哭都沒有知覺了！
可是到底，我是悲傷著還是開心著？
動作有些僵硬，站起身，邁步往門口走去。
“誒，同學，你的東西不拿嗎？”老師問。
“老師，我不拿了。它們屬於高中的薑嵐。”女生回過頭，露出考試結束後的第一次笑容。
薑嵐是唯一一個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出來的考生，她隻看著那些和她一樣出來的學生，有的笑靨滿麵，有的麵露愁思，形形色色，瀟瀟灑灑，稀稀疏疏。
都解放了。
“兒子，恭喜你，高考結束了。”一位媽媽捧著一束花迎上出來的兒子，兒子很禮貌地接過那束花，給老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媽，我們去旅行吧。”那個男孩子說，“我很想去伊思。”
“伊思？兒子，那裏戰亂，我們不去，去歐洲好了。”那位媽媽一個勁地勸說她的兒子不要去，人之常情。
“媽媽，你不覺得我們這一代孩子從來沒有經曆過戰爭，是一件很值得同情的事嗎？”那個男孩子似乎有些不同的見解，薑嵐很好奇的走近，站在旁邊裝作等人，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