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傾雲此時已走到棧道中間,別說背後擋住回頭路的小陳能還沒看到這駭人的一幕,就是看到了,立即調頭往回逃也是徒勞的,哪能快的過水中生物?
忽然,隻聽“轟隆”一聲,燈須巨鯰從深水中躍出,一口咬住擺動的蛇尾,將巨蛇拖下了棧道。巨蛇的實力也一點不弱,立即扭轉身體,張開大口回頭還擊,上顎的兩根獠牙深深刺進魚背。
轉瞬間魚蛇便纏鬥於大廳中央的深水區,小陳能這才看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
天賜良機,二人趕緊往對麵繼續前進。
然而時間又不夠了,燈須巨鯰和巨型水蛇的勝負已分,勝利者即將獨享獵物。
就如人類,高手過招隻在三兩合之間——燈須巨鯰因痛鬆口之後,佯作敗走,又忽然調頭借助水流的衝力從巨蛇的肚子底下極速劃過,背鰭上鋒利的硬棘便已將巨蛇從下頜至尾腹生生剖開。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巨蛇還興衝衝地打算轉身繼續追擊劉傾雲,沒想到強有力的身軀隻擺動了兩下,腔子裏的髒器便隨之撒落而出,引了各種大魚小魚前來分食。
劉傾雲預感不妙,當機立斷,叫停小陳能後讓他大吸一口氣,然後把他往身邊的一個小涵洞裏一塞,又在他臀上狠狠補上一腳。
小陳能反應倒也快,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立即屏住呼吸往裏爬去。
劉傾雲也緊跟著鑽了進去,下一秒燈須巨鯰的大嘴就到了洞口,奈何它尺寸太大,進去不得,隻能趴在外麵的棧道上不停朝小溶洞的水中發出怒吼,那聲音像極了一個不聽話的人類小孩在因生氣而哭鬧。
劉傾雲卻感覺,仿佛是聽到父母的聲音在呼喚他回去,但不知是因自己意誌力過於常人,還是因為吞食龍珠後對那種精神影響產生了免疫力,不到一秒鍾他就意識到那聲音是騙人的。
兩人在洞裏爬了一小會,實在憋不住氣了,都本能地把頭鑽出水麵,結果一頭撞在洞頂的岩石上。
劉傾雲之前注意過這小溶洞的特點,水麵離洞頂的距離剛好容人仰麵把眼睛鼻子嘴露出來,於是鎮定下來,取下礙事的頭燈,仰麵瘋狂呼吸空氣。
而小陳能卻已因缺氧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以為這洞裏是完全被水淹沒的,正在做絕望而無效的掙紮。
劉傾雲聽到動靜不對,猛吸一口氣,鑽入水中後通過他頭燈上的亮光找到他的腦袋,取下他的頭燈串在自己手腕上,緊接著一手托著他的後腦,一手頂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端出水麵,並牢牢固定住不讓他亂折騰。
“啊······呼······啊······噗!呸!”小陳能一邊貪婪地呼吸空氣,一邊閉著眼睛說道:“我之前說啥來著,倒鬥這事不能找胖子,還是······哥這樣的,既打的了洞又能鑽的了洞!”
一會之後,都調整好了狀態。小陳能在前,以仰麵蹲姿摸索著前進,劉傾雲則以仰麵跪姿跟在後麵,兩人的鼻尖時不時地會擦到洞頂。
水的流速很緩,二人都感覺到有香蕉大小的魚類從身邊的縫隙裏穿擠而過。
他們在這樣的姿勢和環境下完全沒有方向感,隻能順著隧道蜿蜒的走向前行。
十來米的長度讓他們感覺爬了很久,終於,鼻子上碰不到岩石了,二人先後從逼仄狹窄的小溶洞中鑽了出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脖頸,重新戴上頭燈。
這是一個由人工擴鑿出來的小石室,約摸有20平方,一人多高,水深和之前差不多。
兩人前方又是一個高度和石室差不多、略微往上傾斜的岩石隧道,上有潺潺流水從隧道流進這個石室,再彙入墓室大廳。
劉傾雲判斷:“這裏就是幾千年前,那個曾國人打井後發現的,第一次進來燈須龍王大廳的路吧?”
“八成就是了!”小陳能從腳下抓起一條魚,一根大香蕉那麼長的魚,恨恨地說道:“帶回去煎著吃,也不算來一趟啥都沒撈到!”
“說實話,哥也餓了。”劉傾雲吞了口口水,“不過,你這魚沒有鱗,也沒有鰭,咋隻有鰓呢······我草,是蝌蚪!快放了讓它找它媽媽去!”
小陳能注意到與水麵相接的四壁邊沿,依附著成片的蚊蟲卵,又仔細看了看手裏的“魚”,還真是蝌蚪。
“滾蛋!”他頓時胃裏翻江倒海,趕緊給扔了,帶著哭腔大喊:“啊!啊!老子要瘋了,風水好的地方蝌蚪就可以胡長亂長嗎?老子寧願倒凶鬥,老子寧願碰到大粽子,再也不要來這種風水寶地了啊!”
“咕呱!”
二人立即動身,進入前方的隧道,朝地麵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