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馬腿應聲折斷,那鬼馬和馬背上的黑煞一起轟然倒地。
再看那一臉僵笑的馬卒,表情如戴著一張麵具一樣讓人生厭。
劉傾雲又將剛才的軸心腿轉為重心支撐,收回的掃腿隨勢變成一記高位側踢,如風馳電掣般踢裂了馬卒的下巴,衝擊力透斷其頸骨。
綠眼黑煞緩緩地站了起來。它現在有了一個聽起來比“抽搐綠眼仔”厲害很多的名字,當然沒那麼容易被摔死,它已準備好開始塗炭麵前的生靈。
劉傾雲仿佛聽到了那最後一場拳賽開始前,阿猜磨拳擦掌的聲音,賭客們瘋狂呐喊的聲音,以及爪哇笛(聲似嗩呐)、雙麵鼓和鑔鑼奏出的戰樂。
緊接著又是部隊裏集體練拳時戰友的喝聲和老班長的口令。
劉傾雲戰意盎然,一個墊步上前,毫不客氣地就給了一套“直擺勾”基本三連,卻如同打在牆上一般,手骨吃痛。
普通人類連他一記直拳都扛不住,這黑煞卻吃了三拳都未傷分毫。恐怖如斯,如斯恐怖!
劉傾雲卻並沒有在“倒吸一口涼氣”這種事上浪費時間,而是立即使出了名門正派所不恥的招式——插眼!
黑煞的眼睛如同兩團殘燭一般被挑滅,然後慘叫連連,全身爆炸而死。
無敵,是多麼的寂寞。
“牛鬼蛇神果然都是紙老虎嗎?”劉傾雲勝利的背影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他忽然想起什麼,可惜已經晚了。他瞬間感覺背後一涼,緊接著全身僵硬麻痹,除了頭部,其餘部位都動彈不得。
那個人,蹦了半天也該蹦到了。
劉青雲隻見自己左肩搭著胡哲的殘指,右肩趴著他抽搐的爛臉,然後聽到他說:“帶我……嗯嗯……回家,不然天天……呃呃……來找你!”
“我找你妹!”劉傾雲大喊一聲,卻被胡哲一口咬在脖子上。
然後他驚恐地睜開眼睛,喘著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陽光刺眼,他看看了牆上的電子鍾,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房間裏還有個年輕女人,見劉傾雲已睡醒,便用蹩腳的中文問道:“哥哥你還好嗎?”
劉傾雲用手幹抹了一把臉,回答沒事。
年輕女人於是按下手中計算器上的按鍵,計算器發出中文提示語音:“等於,五千,七百,九十,二,點五!”
“老板,5792元,可以有人民幣,可以有發票老板!”
劉傾雲看了看自己破了皮的拳頭,又環顧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房間:床頭櫃破裂,衣櫃門洞穿,台燈損毀,衣帽架折斷。
他當即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用安南語質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門沒有鎖老板。”
“我像老板嗎?我就是這附近賣米粉的,在河內住了二十八年,你這些東西都是金子做的嗎,我請人來修好嗎?”
年輕女人直擺手:“哎咦,哎咦!三百萬盾!”
劉青雲賠了錢,打發走賓館經理。他看了看床,枕頭邊上就放著那個罐子,完好無損,窗外的風吹進罐口,呼呼作響。
他就奇了怪:“我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來的,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斷片兒了?”
他剛把罐子藏好,還沒來得及給房間一通整理,阮唐樓來了:“阿雲你被搶了嗎?”
“沒有,昨天晚上喝醉發酒瘋了。那個,你們這邊的雷為什麼不排幹淨呢?”
阮唐樓被問得一愣,緊接著回答:“你當過兵,應該知道排掉一顆雷的成本是埋它時的······多少倍來著?”
劉傾雲想了想,答道:“三百倍。”
阮唐樓說:“還不算排雷人員傷亡的風險,難度有多大你很清楚的,我們經費可能又不如你們多,隻能清理口岸、通道和生產生活區之類的地方了。”
劉傾雲歎了口氣。
阮唐樓問道:“你問這個話題幹嗎?”
劉傾雲說:“胡哲的遺體,有什麼好的辦法嗎,動用直升機,用軟梯?”
“朋友做到你這種份上是不是太以德報怨了?那個地方,昨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有大型動物觸到串聯雷了,胡哲躺的地方連同你當時掉下去的那一帶,整塊被震得塌陷了一層樓那麼深,他也算入土為安了吧。”
“怎麼·····會這樣?”
“專家說是雨水滲透,把那一帶地下蝕空了,還有自重什麼的,不太懂。反正除了地表,土下肯定還有很多沒爆的,放棄吧。”
“你們的專家······說得對。算了吧,都是命。”劉傾雲又在心裏說道:“胡哲啊胡哲,你要是不威脅我我可能還會上點心,都死了還是那副德行,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天天來找我!”
阮唐樓給劉傾雲遞了一根煙,問道:“對了,你那天是怎麼掉下去的,下麵究竟是怎麼回事,又怎麼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