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生了“情”還不夠,阮唐樓依然死死地控製著他。原則往往得需要一些更有誘惑力的東西來打破。
劉傾雲感覺,阮唐樓也許是因為不能經常參與主要業務了,光頭便對他不再那麼大方,所以常常能聽到他在外麵的房間和女人,甚至和送外賣的討價還價,情緒也開始低落。
終於······“終於”這兩個字讓劉傾雲等了很久,從他退伍之後,又一個五年快過去了。
終於,有一天阮唐樓站在鐵門外對他說:“阿雲,我兩個兒子病了,我需要很多錢,你能輸一場嗎?”
劉傾雲知道打假拳會有什麼後果,還是阮唐樓告訴的他,阿勇就是因為和對方老板做假東窗事發了,才讓光頭借那次機會處理掉的。
他說:“好啊,家人最重要,什麼兵王的名號對我來說都是浮雲,我那份也給你。”
他要的就是阮唐樓自己來開這個口,隻是後悔當時回答得太果斷了,起碼得裝作有一番思想鬥爭才對。不過要真是兒子病了的話,他心裏也是願意幫阮唐樓的。
阮唐樓站在那裏沉默了一會,眼裏閃過一絲暖意,把手伸進鐵門拍了劉傾雲的肩膀說:“打完這場,我幫你走。”
那就是劉傾雲輸的唯一一次。那場不宣的告別賽讓他前所未有的緊張,畢竟人心難測,阮唐樓事後贏了錢再將他滅口不是沒可能,他把自己也變成了一個賭徒。
比賽開始前,當他看到場外對方老板一臉勝券在握的表情,用不知是老撾語還是泰語“逼考逼考”地叫喚著助威,對方的泰拳手又幾乎咬著他的耳朵用安南語對他說:“我不會打殘你,留著下次跟我真正地打一場!”
他就知道,希望他事後不能亂說話的人可能不止阮唐樓一個。
泰拳手“阿猜”的招式剛猛無比,劉傾雲自認為演出了被ko得理所當然的感覺。
他躺在地上,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出那群在他身上下重注的粉絲們捶胸頓足的樣子。那天會有很多人輸得血光,所以說,遠離賭博啊。
光頭雖不至於傾家蕩產,但一下子甩了300萬美金也足夠讓他耿耿於懷。
他找到劉傾雲,見他傷得並沒有多嚴重,就讓巫師離開,額上青筋條條綻出,嘰裏呱啦地瘋吼:“沒可能啊,你有阿勇!不可能輸!是阿勇讓你打假拳?”
劉傾雲的解釋光頭完全聽不進,也沒人幫他說情。
然後他被帶到安南東北部的一個荒山老林裏,光頭讓巫師準備一場可以讓他死後和阿勇都魂飛魄散的法事。
胡哲拎著槍對他說:“劉兒,你安心走,到時回去我跟你老爹老媽說,你在外麵發了財還娶了老婆,不想回家了!”
劉傾雲對這老朋友的虛偽嘴臉惡心無比,因為當初有一場拳賽對手實力非常強勁,他分明聽到胡哲他們在場外用安南語使勁吆喝“打死他”。
而當時他是不會安南語的,顯然他的朋友們希望被打死的那個“他”指的是劉傾雲,可惜結果是劉傾雲讓他們輸了錢。
(兩個拳手的老板之間隻是對賭,不摻和第三方莊家的運作,其他人是可以自由下注的。地下拳賽的模式並不固定。)
施法過程中劉傾雲心裏很忐忑,不光是因為邪術,他還在想阮唐樓要怎麼,或者會不會兌現承諾。
法事完成後,阮唐樓終於站出來,對光頭說:“安敏哥,他們要是不靈怎麼辦,我來吧,死了讓他來找我,我有祖傳的護身符。”
光頭隻猶豫了一秒鍾,就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