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驚長嘶,幾名騎士同時拉住馬僵,剛才那詭異絕倫的一箭震撼了他們的人心。
盡避他們是西線大營最高級別的重裝騎士,也有些心膽俱裂的感覺。
“嗖——”又是一聲,又一名騎士連哼都沒哼一聲倒下。
“在那裏!”這次總算有人看清了箭支飛來的方向,剩下四名騎士,拔出鐵劍,拋下長槍策馬朝路邊的一個小丘狂衝。
小丘上是一片灌木,中間是一顆水桶粗細的大樹,利箭一支接著一支從灌木叢裏飛出,幾名騎士用鐵劍揮檔,然而弓箭的角度和速度都實在太詭異和迅速了。而且越騎得近,弓箭射來的力道就越強勁。
他們這才發現,為了提高行動力,沒有帶盾牌出來是多麼愚蠢的選擇。
“啊”的一聲慘叫,又有一名騎士被射翻。
這時候距離已經隻有數十米,剩下三名騎士軍銜最高的大喊:“下馬,射箭!”
三人趕緊跳下馬,從背上解下長弓,朝那片灌木林射箭。
他們一開始射箭,灌木林裏就沒了一點生息,弓箭也沒有再射出來。
射了有半壺箭,還是那名騎士舉起手:“停!”
三個人躲在馬匹背後觀察了片刻,領頭騎士揮一揮手。三個人小心翼翼的朝小丘上摸去,對於近戰,再沒有誰比重裝戰士更有強大的信心,不要說戰鬥的技巧,隻是他們身上數十斤重的鎧甲已經可以抵擋大部分攻擊。
灌木被劈開,三名騎士的行動雖然笨拙,卻步步堅實,向三個小堡壘般向小丘頂端推近。
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那棵原本最堅實高大的樹木竟然翻倒下來。
三人哇叫著向側閃避,但已經來不及,那樹木的枝幹繁茂,壓下來就如同一座小山,一瞬間,三人盡被大樹壓倒。
斷裂的樹樁背後現出一個人影來,赫然正是楊政。
他手中拿著長弓,腳下還扔著幾把已經砍卷了花的鐵劍,為了把這棵樹砍得將斷未斷,他用了一個小時。
樹幹下傳來慘叫,幾名騎士身上穿著重盔甲,雖然被壓慘,卻沒有死絕。楊政沿著樹幹找下去,一刀一個,將騎士的腦袋砍下來。
拎著六個腦袋的他走下小丘,他將每個腦袋都掛在一匹馬上,每掛一個,就用鮮血在馬上標出一個數字。
“64”“65”……“69”
楊政劃下最後一個“9”字,在馬屁股上刺了一劍,馬長嘶一聲,向著遠方絕塵而去……
丘遠山麵目陰翳的望著麵前的幾個腦袋。
在他身前不遠處,德昆低著頭,冷汗矜矜。
“69個,才兩天,69個人死了,還有14個重裝騎士,嗬……”丘遠山氣極反笑。
“大人,我已布下天羅地網……”
“閉嘴!”丘遠山拿劍用力橫掃,幾個頭顱四散滾到地上,暴喝:“你少給我扯那麼多沒用的廢話,老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給你三天時間,你要再抓不住他,就給這些死去的士兵陪葬,滾,快滾。”
德昆駭得連滾帶爬趕緊跑出大軍帳。
丘遠山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久才平靜下來。他不是為了士兵的死亡而氣惱,而是楊政,這幾日夜裏,丘遠山經常從噩夢中驚醒,他感覺得到,黑夜裏,總有一雙眼睛在冷冷的窺伺著他。
不斷的有馬匹帶著主人的頭顱回到軍營,一個一個增加的死亡數字壓得丘遠山有些透不過氣來。
想到左青子也死在楊政手上,他就感覺到一絲顫栗。
楊政一天不死,他就一日不得心安。
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再等兩天,等楊政回到軍營,再設計殺了他。
自己心還是太心急了些呀,明知道他很難纏,卻在半路狙殺他,白白喪失了殺掉他最好的機會。丘遠山緩緩閉上眼睛,雙拳卻攥得更緊了。
德昆一臉陰沉的走回自己的軍帳。
“大人,怎麼樣?”威爾遜迎上來。
“什麼怎麼樣?你他媽怎麼辦事的,給你這麼多兵還殺不死一個楊政。”德昆破口大罵,剛才在丘遠山那裏受的氣全發泄在威爾遜身上。
威爾遜暗暗忍受,心中雖怒極,卻隻能裝出笑臉。
德昆罵了一通,看到威爾遜默然的樣子更是惱怒,一腳踢到他腿上:“你倒是說句話呀,統領大人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內抓不到楊政,我和你都得死。”
威爾遜驚顫道:“這事豈有那麼容易,楊政此人太狡猾了。”
“我X你媽,給你1000個人,卻被他殺了69個人,你連根毛都沒碰到,你還有臉在這裏說他狡猾,他媽的養個飯桶都比你有用。”德昆簡直要被氣笑了。
“你給我親自帶隊去追,抓不到他老子先砍了你。”
“別,別,德昆大人,我有辦法的,我有辦法的,”威爾遜聽到要讓他親自去抓楊政,頓時比見了鬼還緊張,他的獨眼閃爍了幾下,突然陰陰一笑:“德昆大人,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