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徐嵐帶著薛悠悠去鎮上轉悠。薛悠悠現在看起來是越來越像一個人類小孩了。晚上在徐嵐的示意下居然還跟徐文初喝了一杯酒。徐嵐有點小奇怪,從來就沒見過薛悠悠上廁所,也不知道他吃的那些東西都吃到哪裏去了。
一人一屍溜達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經過老木匠家的家具店。
見裏麵還亮著燈,徐嵐就帶著薛悠悠走了進去,老木匠躺在躺椅上扇著棕葉扇。他那個孫子,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動畫片。
“老爺子,最近可好啊?”徐嵐笑眯眯的走過去打招呼。
“徐小師傅?”陳老頭見是徐嵐顯得很高興,連忙坐了起來。
“唉唉,您老就別這麼叫我了,我們都是你看著長大的,叫我徐嵐就行。怎麼……就你們爺孫兩在家啊?”徐嵐問。
“都出去打工去嘍,唉……我本來還想著我兒子能繼承我的手藝……”老頭子歎了一口氣。
“……”徐嵐也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也知道現在的手工活計成本高,人工足,可那都是手藝啊,丟了再想撿起來可就難嘍……
就像咱鎮上的張老先生,他這一走不也是斷了傳承嗎?好在還有你這個後繼者……”老頭歎息了一聲。
“老爺子,我就是個半吊子,可比不上張老先生。就比如這解簽算命我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啊!”
“唉!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前天張先生回來的時候來我這轉了一圈。提起你時,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最終還是沒說。我看他狀態就不太好,就勸他早點回去休息。誰知道這一睡下就沒能起來了。”
“狀態不好?還提起我了?說我什麼?”徐嵐好奇的問。
“他當時一身的泥土很是狼狽,臉上也沒什麼血色。說是路上摔了,腿還有點跛。當時我看他饑渴難耐的樣子,就給他下了碗麵條,可他也沒吃兩口……”
“他說到我什麼了?”徐嵐眉頭皺了起來。
“他說你比他看的開,人老了老了還想著著爭名奪利,到頭來卻沒能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哎……當時我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看來當時他就知道大限將至啊。”
“不得好死……”徐嵐重複著這具話。
“嗨,可不是不得好死嗎?死的時候應該是吃了不少苦的。身上被抓的皮開肉綻,像是奇癢難耐一般。”
“老爺子,張先生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這幾天他去哪了?六天前我在縣城碰到過他。按時間算中間有三天時間,那三天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徐嵐問。
“這倒沒提過,徐嵐啊,你說江老頭夫婦慘死,他們是不是……”老木匠看了看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孫子,然後壓低了聲音問。
徐嵐也抬頭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薛悠悠也湊了過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電視。
“老爺子,實不相瞞,前段時間我們就是追查江大爺夫婦死因去了。其實他們是被一個自稱邪神的惡靈給害了。”
“張老頭也參與了?那這惡靈……”
“您老放心,已經鏟除了。所以我就不知道張先生為何會遭此毒手。”徐嵐摸了摸沒有毛的下巴。
“難道真的是被邪祟害了?”老木匠問。
“這個還不好說,有的時候人比鬼可怕……”
“哎……”
“老爺子,陳叔不願意接班,你就重新找一個徒弟唄。”徐嵐岔開話題,許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嘿,你以為教個徒弟簡單啊?沒有三年苦工根本就不能叫入門,五年十年方能小成,就這還要看悟性。做這一行要耐的下寂寞,安的下心。年輕人中難找嘍……這個小孩是哪家的?怎麼以前沒見過?”老頭子正在抱怨,抬頭的時候才發現,薛悠悠已經站在了香桌前,傻傻的看著那個墨鬥。在他眼中這個墨鬥是會發光的。跟那個叫電視的東西一樣,隻是這個墨鬥發出來一股讓它難受的氣息。
“悠悠,別碰那東西……這是我一同學的弟弟,是個啞巴。”徐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