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務反旋的餘地,即便燕承宣一早就知道皇帝隻是在利用他處理京城混亂的局麵,可是他答應了太後的事情,不得不做。
太後的輦車已經一步一步地朝山上駛去,然後將手裏的一隻白色的小鳥給放飛了出去,她放心不下燕承宣,燕承宣明知皇帝隻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去對付讓皇家都覺得棘手的黃家和長空家,還是那些潛入南朝的青玉餘黨。
男子一身白衣,挺拔的身姿,負手而立,在他的周圍是淩亂的稻草,空氣裏有股發黴的氣息,他的目光幽深又清寒。透過天牢高牆處小小的閣窗,看到了外麵一片凋零的景色。
不知道阿梨那個淘氣的丫頭現在在幹嘛?把她弄出京城算是很好的選擇,當初夏家老太爺與他商量著以可以冶古翊的絕症,才讓那丫頭決定跑去嶺南的。
留在古家的女子,隻是為了躲開大內密探的眼線罷了。阿梨若留在京城,不止皇帝,還有青玉國尚未伏誅的奸細也不會放過她。
片刻,便聽到了天牢大門開鎖的聲音,那鎖已經很久了,發出幾聲沉沉的摩擦聲,然後便聽到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牢門打開,皇帝身邊的太監見到燕承宣之後,微微一揖禮,說道:“宣王殿下,陛下賜宴。”說著,便朝身後的小太監揮了揮手,說道:“把酒菜都拿上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眾,人必非之?
燕承宣淡淡地看著擺在牢房破桌上的豐盛晚餐,嘴角泛起一絲冷冷地笑意,對站在旁邊的太監說道:“這就是皇上送給我的?”
太監站在那裏,眼睛。有一絲畏懼,宣王身上有股冷冽淩厲的氣息,讓人覺得不敢正視,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是……是皇上。”
燕承宣看著杯子澄淨的酒水,慢慢地端了起來,最後一飲而盡。
天空中的烏鴉不停地鳴叫著,擾亂了一場平靜,古翊一雙修長的手已經慢慢地挑著了車窗的簾子,然後看到了嶺南邊界處盛開得怒叱的野菊花,鵝黃的花瓣在寒風中怒叱地開放著,盛開著一片黃色的花海。空氣中有清清的秋霜之氣,夾雜著秋菊淡淡的芬芳。
墨竹回頭,看到了大少爺那雙幽深的眸子,侍衛緊張地說道:“大少爺外麵風大,您怎麼能?”
古翊輕咳著,然後從旁邊白竹的手裏接過一顆藥丸吞了下去,他的聲音又清又涼,說道:“京城的情況怎麼樣了?”
墨竹回道:“一切按大少爺的計劃行事,沒出什麼差池,不過……”他頓了頓,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少爺如此幫著宣王,隻怕皇上知道,會定大少爺一個欺君之罪。”
燕承宣一早便知皇帝不會放過他,那杯毒酒,他飲下了。隻不過卻被太後安排的人掉了包。
太後其實對燕承宣也是有愧疚的,當初先皇留下的旨意是讓她扶持皇子燕承宣上位,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是希望是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的,特意讓伺候先帝的老奴才改了聖旨。可是那弦龍令卻是先皇一早便交給了燕承宣的,事後皇帝登基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