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一八十歲的老婦人扶著一個六十多微胖老男人坐在那裏。
男人口眼鼻斜，目光呆滯，口水順著嘴角流著，男人“唔唔唔”叫了半晌，身邊的老婦人兩眼淚汪汪地說道：“大財啊，兒子，你想說什麼？”
男人吃力地抬起手，指著自己的嘴。
“你餓啦？”
男人搖頭，口水飛濺十萬裏，不是！
“那是你渴啦？”老婦人接著問道。
“牙，牙……”男人含糊不清的嚷著。
“什麼牙？”老婦人眯著老眼，湊近男人問道：“你牙痛？”頓時老婦人眼睛一亮，如發了瘋般使勁地掰開男人的嘴巴：“金牙！金牙！咱裏邊還有一顆金牙！兒子啊，咱這回可以吃頓飽的啦！自從元家破產之後，你老娘帶你流露出街頭，已經三天沒吃過一頓硬的了……”
感激涕零，感激涕零！老婦人兩眼發著狼光，拿起旁邊的一塊大磚頭，狠狠地朝男人的臉砸去……
白竹樂盈盈地講著她所聽到的一切，卻見小主母拿著毛筆無精打彩地在宣紙上畫著，女子說道：“大少夫人，大長老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殷梨又大又靈活的黑眼睛，像對鈴鐺似的，可愛極了。女孩放下手中的筆，拿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頭玩著，圓圓的骷髏在她的指尖飛速地轉動著。
白竹臉色有些驚慌：“大少夫人，這頭骨怎麼跟先前的不一樣啊？”
“白竹姐姐，你也注意到了啊。這怎麼跟先前那不一樣呢？”女孩目光轉了轉：“其實吧，它就是不一樣的，這個骷髏是兩個月前被人毒死的五姨娘，她的頭骨！”
殷梨歪著腦袋想了想，眸光閃爍：“哦，錯了。五姨娘不是被毒死的，當然也不是暴斃，而是被人用尖釘釘入頭頂的百彙穴窒息而死的。白竹姐姐，你看，這顆釘子還在這兒呢。”女孩研究得很開心，抬頭望著白竹時，小小的眉毛輕皺。
白竹姐姐，怎麼臉色這麼白，跟抹了半斤麵粉在臉上一樣，白裏還透著青？！奇怪！
“啊！”白竹臉色煞白，嚇得往床底鑽。露出半截身子，屁股露出在外，顫顫抖抖地說道：“前……前些日子，二長老請道士給五夫人超度，那老道士說埋屍地不好，說要挖出來重新埋葬，結果挖出第二天，五夫人的棺材剛一打開，屍體早化作了一具白骨……大少夫人，這事兒太懸了，姨夫人們都說是有冤魂在作祟。”
“兩月不到就成骨頭了，那是傳說中的化屍地，所以不到兩個月死者的肉身就化沒了，不過就算是骨頭，也是可以說話的。”女孩若有所思，手指觸摸著頭骨，望向白竹：“你剛才說二長老找來道士替五夫人超度亡魂？”
圓溜溜的骷髏頭骨滾落床底，正好露出兩個空蕩蕩的眼眶對著白竹，似乎在朝她笑，白竹兩眼一翻，身子顫抖惶恐，尖叫著跑了出去，“大少爺，救命！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