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兩盞熱茶的時間,龍飛猛睜眼:
“好霸道的刀法!”
之後轉向梁笑:
“麻煩梁兄給我找一間靜室,現在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解決梁兄體內經脈淤積的情況,難就難在如何根據梁兄的氣脈情況重製一套行氣的路線,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
龍飛其實隻說了一半。
刀譜所記的這兩式刀招,如一條巨大的撐杆,為龍飛拉開了遮擋整個刀道開端的巨幕。
在武學上,龍飛所學的道家七幻訣、鏡藏功心法無疑是一等一的道家修真絕技,再加上天生的屠龍氣,以龍飛不足十八歲的年齡,已逾道家真氣返璞歸真的至境,在整個江湖近百年一時英豪中來說也是鳳毛麟角之輩,雖說道家功夫講究由內修外,但龍飛下山以來,無論是麵對胡幻玉老爺子,還是劍閣之主上官穹,再加上之後的連場劇戰,每一步都使龍飛在刀道的體悟更盡一步。
現階段,龍飛差的是一個引子,一個令思緒、令精神突破的引子,這兩式直傳於刀宗宗主古烈的刀招,如一顆火彈般在龍飛腦中爆炸。
龍飛托口要一間靜室,為的是思考如何幫梁笑重新梳理體內的氣脈,實際上龍飛對刀道的體悟到了突破的邊緣,腦內因這兩式刀招的刺激,自生幻化出無數的刀招,若非腦內還留著一絲理智,恐怕在剛才的客廳內就忍不住拔刀推演了。
夜刀門總壇後院有個演刀廳,深達五丈,寬十五丈,高三丈有餘,除每月初一十五開放給門下弟子用以外,平時等閑不會有人踏足,正適合龍飛。
正如龍飛所說,刀宗宗主古烈的這兩式無名刀招,第一招至剛至陽,橫砍豎劈直來直去,自定勢到發招不過六七個動作,卻給人連綿不絕一泄千裏的氣勢,若無與敵攜亡一往無回的氣勢,若無至剛至陽如雷似電般的真氣運行,根本招不成招。
第二式刀招則繁複蕪雜,初看如織女繡花般無微不至,甚至有一種招不成招的怪誕,若配上自己七幻氣這類冰寒、纏黏的真氣,一招發出便如銅牆鐵壁般令對手攻無可攻。看刀招外在,大體算是守勢,但是招式之間的變式中卻隱藏著無數製敵之先的機會。
難怪梁笑的師爺會練到走火入魔,難怪梁笑會練到幾乎功力全失。
這兩式刀招若無足夠的武學素養,隻是看看想想便足以令人頭腦發脹,何況每一招對功力的需求,對身體控製的精確度,對神識、氣勢的要求皆遠遠超過一般江湖好手的能力範圍。
連龍飛自己也不知道,自從盤膝坐到演刀廳的正中,不知不覺便過去了整整十二個時辰。
龍飛雙眼猛睜,背後無定擊仿若有靈性般從刀鞘內跳出三寸。
龍飛五指抓住刀柄的同時,身體就像坐在一個無形的墊子上,平地升起三尺有餘。
龍飛雙腿一彈,雙腳落地,身體往前一探,右手刀從背後劃出一道長虹,如電光火花般往前直劈,刀勢發出一半,腰肢猛擰,龍飛整個身體幻化成一團橫向的龍卷風,刀在前人在後,屠龍氣在刀鋒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