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工忽然想起一事,問龍飛:
“幽月是公的還是母的?”
龍飛也一怔,直愣愣看著幽月:
“我也不知道,你看呢?”
“我一直以為是母的,要不你叫她幽月?”
龍飛撓撓腦袋:
“我叫她幽月是因為她是月圓之夜出生的,跟公母沒關係啊。”
說完衝幽月一招手,幽月瞬間竄到龍飛身前,龍飛俯身抓著幽月的前腿舉了起來,看了看:
“嗯,是母的。”
放下幽月後又衝著皇太工等人舉手道:
“都知道俺家幽月是女孩子了吧?以後洗澡撒尿啥的記得避忌著點,知道沒?”
連皇太工都一臉苦相,林猛在後麵嘟囔了一句:
“龍大哥這是把幽月當女兒了麼?”
龍飛不理他,低頭對幽月道:
“以後看見這群叔叔伯伯不躲著你就撒尿脫衣服,別客氣,隨便撓!”
聞言,幽月回頭衝皇太工、林猛、方步、林啟等人得意地嗞嗞牙,還示威似的低吼了兩聲。
皇太工、林猛等人大聲求饒:
“龍大小姐您大人大量,請手下留情啊!”
鷹岩。
下方的鷹橋隻剩下外側的半丈,鷹橋下方的鷹澗奔淌著遠處鷹瀑注入的流水,幾個轉折後彙到下遊的戰河。
視野內再沒有任何村莊的痕跡,一棵棵鬆柏槐楊桐柳樹,細的也有碗口粗,樹與樹間雜草枝蔓叢生,幾無任何落腳之地。
和反複出現在自己夢中的景象比照,眼前的景象無疑陌生而又疏遠。
那一條條從天而降的閃電,那一處處由小到大的火頭,那狂風之中一顆顆冰冷的雨珠,遠處黑暗中出現的一群群幽靈般的影子,真的就像是一個虛構的夢。
龍飛心內絞痛,渾身震顫,腿一軟跪倒在鷹岩之頂。
雙眼模糊,手一抹才發現自己已經一臉冰冷的淚水。
心底某處,一團又一團的怒火在燃燒、壯大,左臂上怒龍的徽記隱隱有種灼傷般的暗痛,在暗夜中透過衣物忽明忽滅閃著暗黃的光暈。
龍飛眼前一黑的瞬間,腦海中就像被閃電照亮一般轟然一震。
再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盤膝坐在鷹岩的上方,幽月的大頭依舊擱在左腿上,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盯著自己。
前心涼滋滋的,伸手一撫,滿手的粘膩。
抬手才發現滿手的血紅,低頭,前心也被血染得斑駁浸透,鼻子、嘴、耳下、臉上到處是黏黏的,木木的。
龍飛心叫好險。
魔由心生,一不小心屠龍氣忽然膨脹到幾乎超脫自己的控製,整個身體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自己這是剛剛躲過一次小小的走火入魔。
龍飛跳下鷹岩,在斷橋的盡頭麵向戰狼穀內磕了三個頭,平靜了一下心神,呼喚了幽月一聲,轉身回歸夜幕之中。
天亮重新與黃太工等人彙合,林猛方步等忙著收拾帳篷,龍飛把黃太工拉到一邊。
略微猶豫了一下,龍飛道:
“暫時算沒什麼事兒了,皇兄弟可否帶林猛、方步等回林城?”
皇太工一愣:
“龍大哥這是有事瞞著我皇太工?”
龍飛也一愣:
“皇兄弟這話是怎麼說的,我能有什麼事兒瞞你?”
皇太工斜了龍飛一眼:
“本來大家都應該回林城的,就算龍大哥不回林城自己闖蕩闖蕩,我皇太工肯定不敢說句二話,但你專門還提這麼一句,很明顯這是心裏藏著事兒不想讓我知道。”
龍飛眼都直了:
“你這窺人心思的本領都是哪學來的?!”
皇太工雙臂抱胸:
“說吧,龍大哥想去幹嘛?”
龍飛看著皇太工發了一會呆,之後道:
“我想再會會那個皇四奇。”
皇太工一怔,胳膊滑落:
“皇四奇?鎮北將軍皇四奇?我那個雖然沒啥感情,但是論輩分我得叫聲皇四叔的皇四奇?”
龍飛苦笑:
“對。”
皇太工回頭看看忙著整理帳篷的林猛方步等人,又看了看龍飛,背手原地踱了幾步後道:
“恐怕很難。
“我不想讓龍大哥動這個皇四奇,倒不是我跟這個皇四奇還有啥叔侄之情,而是龍大哥這種江湖身份,單人匹馬,沒有絲毫背景,不要說動動皇四奇了,估計你連見到他都難。
“別看我的林城幫,現在的同心會大本營在林城,皇四奇的霸州城我也有眼線,別的不說,單憑皇四奇將軍府的地勢,別說龍大哥一個人,一百個龍大哥這樣的江湖好手也攻不進去。”
龍飛苦笑:
“你以為我不知道?別的不說,就憑將軍府外那一覽無餘百丈的寬坪,正麵進去基本就是做夢;將軍府三麵都是絕壁,以我現在的功力,雖然不能說百分百就爬不上去,不過說實話,把握至多也就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