獼猴王一聽,目視天狗,看他作何反應。
事已至此,天狗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施施然爬起,拱手一拜,向白樺道:“天狗一時心焦,冤枉忠良,實在萬死難辭。今日既蒙白侍衛不棄,那天狗便鬥膽告罪,望白侍衛不計前嫌,原諒天狗則個。”
“軍師言重,白某從未放在心上。”
“好,好,好!如此皆大歡喜,實為我妖王府之福!今夜大擺筵席,所有人共同慶賀!”
獼猴王不欲再聽天狗嘰歪,索性大手一揮,下令設宴。
此時,猴子腦海中才猛地一閃,即刻恍然。
好個天狗,簡直陰險狡詐至極!
他那般做作,不僅在於為難獼猴王,暗中使絆子;而且無形中,更使出了以退為進之計——直接把身上的罪名開脫得一幹二淨。
日後獼猴王要是想清算起來,必定是要顧忌今天所作論斷。
看來,有這肆無忌憚的天狗在,日後少不得獼猴王頭疼了。
“大王,你這裏還真是好戲連台,叫人看得眼花繚亂呀!”
趁那散朝的功夫,猴子側過身來,低聲朝獼猴王說了句。
獼猴王聳聳肩,無奈一笑,道:“好玩嗎?好玩的話,這位子就讓給你了!本王擔保,今後還有更好玩的呢!”
“切,本大聖沒興趣!”
“那對這個呢?”
“變!”
獼猴王手一動,一套衣裳便穿到了猴子身上。
滿朝文臣武將,皆不是未開化之人,俱都衣甲齊整,唯獨猴子一個光溜溜的存在。
若是就這麼參加宴會,總歸不好看。
“切,這玩意,本大聖才不稀罕!”
嘴上說不稀罕,可猴子卻動了心,暗暗道——無論如何,這玩意也得學到手,今後做什麼事,可方便得多。
獼猴王這麼大歲數,眼皮自然不是空的,不住嘿嘿直笑,意味深長。
還好,借了這猴兒身,猴子的神經也跟著大條起來。一轉身,即刻被一隊隊端著鮮果佳釀的小廝所吸引。
想想這兩天來,還真委屈了自個的肚子。
要是不先掰上幾根香蕉,絕對是對這麼多鮮果的不敬!
等等,這麼多美食佳釀,為何偏偏獨對香蕉感興趣?
難道,借了這猴兒身,就真的要被身子的本能所左右?
媽D!不管了,先吃再說!
很快,大堂上,便可見一隻猴子,上躥下跳,這裏掏個果子,那裏掰根香蕉,偶爾抓幾壺酒,倒嘴裏砸吧幾下。
還好,有了獼猴王先前之話,沒人再敢拿猴子怎樣。
無論怎麼胡搞,都由得他去。
很快,大堂之上便張燈結彩,觥籌交錯,君臣間喝得不亦樂乎。
滿場遊走的猴子,這裏喝一杯,那裏倒一壺,很快便不勝酒力。
就在猴子東倒西歪之時,一隻手猛地圈在了猴子肩膀上。
“唔……呃……呃,你……你……是誰?”
猴子滿眼迷離,感覺有無數個頭,同時在眼前亂晃。
“是我,白樺!大王有請,還請借一步說話。”
“一步?別說一步了,十步都成!”
“唉,看來真喝多了!”
來人歎了口氣,不由分說,便架起了猴子。
昏沉間,猴子隻覺得越過了喧囂的眾人,穿過一條森冷的走道,竟是要往無盡漆黑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