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太陽從遙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人們漸漸從褪去的黑暗中走出,看著有些踉蹌,一步步往山下努力挪動的雲山。
雲山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木然的往下走著,然後回到自己的小院,途中遇到了開始晨練的新晉弟子,雖然手裏還抓著星月袍,不過他卻沒有再加入隊伍。
還碰到了一些外出歸來的刀盟長老,一些幹著日常雜物的師兄,不過每個人都沒和雲山打招呼,他們都能看出來雲山的情緒很不好。
看到小院門口插著的那把大刀,雲山長呼口氣緩緩閉上了眼,他知道元夕還在自己的房間等著自己。
不僅是屋子裏的元夕,還有鞠娥峰的小幺和拓跋珍都在等著自己……
以及他留在妖界的身體,那具已經沉睡了一萬年,渾身布滿符文禁製的自己,和最最重要還跪在一旁被作為燈台的母親!
連續透支神魂讓他被黑無常封存的記憶重新顯露了出來,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可雲山知道那些片段的真實性。
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傷心,因為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就是提升自己的修為!
“你回來了?”
才聽到元夕的聲音,雲山突然有些失神,直到剛才他才發現元夕的聲音和拓跋珍其實很像,特別是在神魂內響起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嗯……你先回去吧,我師父應該會馬上過來了,好好修行,以後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沒有實力可不行。”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雲山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擁了下元夕的肩膀,然後就坐在自己的床上開始努力的入定,魂力和神識都有巨大的損耗,現在是時候補充了。
對於雲山突然的親昵,元夕雖然很奇怪,不過還是悄悄退了出去,那股血水交融的感覺不會騙她,難道雲山也是自己家的人?
可為什麼他會姓雲……
現在這個世上已經沒人知道拓跋珍的一縷神魂已經和雲山的天魂完全融合,雲山不知道,他的長輩們不知道,而原本唯一知道這點的拓跋珍……也已經忘了。
她隻記得自己是一名散修,姓元名珍!
“師傅好。”
等雲山的壓製住神魂的痛楚後,神識的補充非常迅速,畢竟隻是簡單的外放沒有什麼實質的損耗,隻過了半天功夫就已經恢複了過來。
雖然現在雲山隻剩下了那點液態魂力,不過有他的兩位師傅在,隨便注入一些就可以把雲山體內的空虛重新填滿。
現在他一部分神識用來凝聚身體,另一部分則在識海內待命,而並非用來繼續提升自己的身體強度,這一點和其他很多沒有經過塑體的魂修都不相同。
因為雲山時刻準備著戰鬥,而他靈活多變的戰鬥風格需要消耗非常多的神識,身體的強度隻是一部分罷了,畢竟他還沒有學會那種大開大合的功夫。
“徒兒,你不該那樣冒失啊,要是那位真的對你動了殺心,把老夫兩人綁在一起也無法送你安全離開,這又是何必?”李華清站在雲山旁邊歎了口氣,詭刺也隻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