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沒有注意到當自己轉身後，地上已經死去的小女孩已經消失了蹤跡，就好像清晨的露水一旦太陽出現，很快就消散於天地。
繼續茫然的亂逛著，看著自己身上的袍子總覺得不太對勁，等閉上眼睛思索片刻，山子身上已經換成了一套城市中年輕小夥的裝扮。
寬大的T恤加上肥肥的牛仔褲，從褲桶來看應該能裝進兩個山子還有空餘，這是山子從電視上記住的潮流打扮，一直想試試隻是沒想到竟然在如此的際遇。
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公園，山子盡量避開周圍的所有人，他不希望自己這次難得的旅行會以殺戮作為終止，哪怕自己手上依舊奮力的傳出血腥的香甜味道……
靠在一棵柳樹下，旁邊是一條還算清澈的小河，偶爾會有魚兒躍出水麵。為什麼對麵那個打著太極的悠閑老頭兒長得如此像黑無常，為什麼看到這條河和裏麵的躍出的魚自己會流淚不止？
自己也算是河裏的一條魚吧，看著它們依舊奮力的往外跳著卻始終不能達到自己難以企及的目標，山子落寞的同時有些慶幸，它們難道不知道自己上了岸會死？
也許那些傳說中的眾神也就是現在自己這個樣子看著河裏的魚吧，心情好的話也許會撈上兩條跳的歡實的烤來吃掉。
那麼自己呢？是在河裏還是已經到了岸上？山子想到這裏心中莫名的窩著一團火，也許當初馮天河就是想把這一切都燒掉吧，不管是河，還是岸上的人！
河裏的魚通常很蠢，而岸上的人耶大多自以為聰明。想起命運之神的邀請，山子往河中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也許是驚嚇到了魚群，再沒一條敢躍出水麵去探知周圍對它們來說熟悉又無比陌生的環境。
而房間內，馮天山正煮著茶，沒人會知道一個殺人如麻的家夥竟然還有如此雅趣。屍狗往小火爐中丟著鬆果，據說這樣煮出來的茶才好喝，黑無常嘴裏早早就叼好了茶杯隻是眼睛依然盯著保持揮拳姿勢的山子。
“嘿，老頭。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等你們真打算打上中三界的時候記得叫上我，那時候我帶上修羅界咱們一起幹他娘一票！”馮天山給每人摻好茶就連山子都有一杯放在腳下，搞不清楚的還以為他是在祭奠什麼。
至於倒在地上仍然昏迷的拓跋珍就沒有如此待遇了，在馮天山眼裏她還沒能和自己幾人達到一個層次，甚至差的很遠。黑無常已經給自己弄了好幾杯後，嫌這樣喝水實在太慢幹脆一把抓起茶壺直接整個兒丟進嘴裏。
隻一會兒茶壺就被吐了出來，裏麵連茶葉沫子都沒剩下一絲就像被狗舔過一樣。惹得馮天山和屍狗側目不已，看樣子這茶是喝不成了，哪怕是之前倒進杯中準備細品的……
“大衍之數是無法籌齊的，安心幫你那雄心壯誌弟弟吧，還有屍狗你這廝不是一直對地獄念念不忘麼，哪天去的時候記得叫上老子，裏麵的戾氣很適合我恢複，到時候咱們就不會像現在連個小屁孩兒都打球不過。”
看到黑無常半天沒說話，馮天山一直絮絮叨叨說了半晌。
其實大多數話都沒有營養，隻是因為難得看到幾個自己熟悉的人，憋在心中一萬年的話仿佛都想一次性把它說光，就連舔著臉要黑無常拿個雞腿都能扯到萬年前的恩怨上去。
這讓屍狗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一想到自己才看到山子的時候，狀態和他差不多也就咬咬牙耐心聽著，茶葉在嘴裏咬得吱吱作響，樣子恨不得榨幹裏麵最後一絲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