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薑雲凡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神色上滿是迷茫。
此刻，在薑雲凡的周圍，全部都是墳墓。
錯落有致的低矮墳墓，每一座墳墓都像是一個沉睡著的遠古巨獸，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可怕氣息。
這裏似乎是一座墓園，一座龐大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墓園。
而在這座墓園的正中央，一棵巨大的神樹佇立在那裏，經曆了歲月長河的衝刷，熬過了萬古紀元的更迭，它依舊亙古不變的佇立在那裏。
但，神樹僅僅隻剩下一半的樹幹，最起碼現在僅僅隻有一半的樹幹。
樹幹上麵滿是焦痕，經曆了萬古依舊不曾磨滅，那是它經曆過的可怕的厄難和災劫。
現在它隻剩下了枯朽，已經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生命力。
但它依舊筆直的插入天穹，像是一把鋒利的神劍，要將這天穹撕裂一道口子一般。
此刻，薑雲凡就站在這棵神樹旁邊，在他的麵前，無數的墳墓匍匐，如同臣子迎接自己的帝王一般，綿延向遠處。
“父親……”許久之後，薑雲凡從那種迷茫的狀態當中醒來，目光在眼前綿延無盡的墳墓上掃過，低低歎息了一聲。
他已經明白了這是什麼地方，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們終究還是失敗了，哪怕是凝聚了蒼生之力，哪怕是籌劃了一個又一個時代，但……他們還是失敗了。
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曾經有多少人揮起利劍，但……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薑雲凡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他離開神樹，緩緩地從每一個墳墓旁邊走過。
每一個墳墓下都埋葬著曾經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哪怕現在他們早就已經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中，早就已經被世人所遺忘。
但，薑雲凡記得，他記得每一個人曾經的輝煌和榮耀，他同樣記得每一個人的音容笑貌，他們每一個人都曾頂天立地，叱吒萬古。
他們曾經征戰萬古，他們曾經萬族敬仰……但如今，他們隻不過是這墳墓之下的枯骨而已。
停留在這被世界遺忘了的角落，沒有一縷陽光，沒有時間的流動，沒有一個生命，有的隻是永恒的枯寂。
薑雲凡徐徐地從每一個墳墓旁走過，心情漸漸由沉重變得麻木，像是一顆灰白的石頭，再也沒有一縷的波動。
當他停下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大古老的石門。
石門上銘刻著複雜的道紋，那是早就已經消失在這個紀元的道紋，哪怕是這個世界最為驚才絕豔的天才，也難以參悟其中的十之一二。
石門缺失了一角，身上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仿佛隨便碰一下，石門就會坍塌成一堆廢墟。
那是被難以想象的存在打裂的！
薑雲凡伸出手掌，輕輕在石門上摩挲而過。
他閉上眼睛，恍惚間，他看到了蒼天染血，漫天的神佛仙魔，如同下餃子一般從九天之上墜落，鮮血彙集成了河流，大地被撕裂，無數可怕的生靈被瞬間埋葬。
他們曾經都是無敵的生靈，但是在此刻，卻依舊如螻蟻一般脆弱。
有大手遮天，一掌翻下，大地動蕩，海浪滔天，地火噴湧，無數的生靈化作飛煙。
有長劍橫空，一劍逆斬，天穹撕裂，無數星辰墜落，漫天的神佛仙魔瞬息之間，煙消雲散……
許久之後，薑雲凡收回了手掌，在心底輕輕歎息一聲。
在這條路的盡頭，從來沒有人看到過希望。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放棄過希望。
搖搖頭，他不禁回頭向墓園的中央看去，那棵腐朽的神樹已經被隱藏在了一層迷霧當中，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我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