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哽咽道:“這畫兒,是十四爺托弘時轉交的,十四爺出征前,我原跟他提過……”
“弘時又去見了老八、老十四他們——”胤禛摟著兮兮的胳臂突然加緊了幾分力度。
兮兮心中一緊,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弘時,我可莫要害了你。
“弘時……他……他隻是……”兮兮將臉從胤禛懷裏抬起,望著他眼眸道:“隻是礙於情麵才去的,沒有別的意思……”
“這個忤逆子,我還不了解他麼?”胤禛微微發怒。
“弘時不是那樣的……”兮兮的心中很亂,她也不知該如何去說,雖然她一直在努力著,可一切早已注定。“我們不要再說這個了,好嗎?你還有別的兒子呢,還有小永珅呢……”
“我一向子嗣單薄,現在府中唯有語詩能……”胤禛看了下兮兮,她雖麵無異色,可還是改口道:“但她又身子太差,是個長年抱著藥罐的病秧子……”
“那你還舍得讓她一個接一個不停的生?”兮兮嘟嘴問道。
胤禛一瞬愣神,忽又反辯道:“我心疼你,當年才不讓你再生了的,怕你再遭罪,否則現在……”胤禛本想說否則現在早生了一打孩子了,卻又咽了回去,怕惹她傷心,因為她已永遠不能再生了。
“我明白了,原來爺心裏疼著誰,就不讓誰生孩子。敢情全府最不受寵的,就是側福晉。”兮兮自顧點頭道。
“呃……”胤禛“咳”了一聲:“你可不要說出去……”
“你當我是傻子啊?”兮兮蔑了他一眼:“這麼當緊的關口,能讓那川陝總督麵兒上下不來麼?整個北京城,誰不知道雍親王獨寵年側福晉,讓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傳到西北去,還給咱爺省了好一筆宣傳銀子呢。”
“嗬嗬,你明白就好。”胤禛笑了起來,可轉瞬又一陣消神:“眼下十四弟風聲水起,領功返京,八弟他們鼎力支持,皇父又聖寵隆眷,隻怕……形勢於我不妙……”
胤禛,你又擔心什麼呢?,就算皇上現在寵著胤禎,也是因為他確實立了功,並不一定非要傳位給他啊。何況胤禎早年就上了胤禩的賊船,在老爺子心中,他就是有汙點的。老爺子晚年最恨人結黨營私,他們鬧的這麼大的動靜,你還擔心老爺子對他聖意所屬?而且,現在幾乎所有的重大祭祀老爺子全是讓你代行的,祭祀在你們古人看來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啊,你心裏也還是不敢有太大的把握?哎,想來我也隻是因為知道後事,才能根據結果這樣條條是道的分析,若我也跟胤禛同是不知後事的古人,我隻怕早已急的如火如荼了。六十年了,還有一年……
“胤禛。”
“嗯?”
“你為什麼會把這些事跟我說?”兮兮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們不是一向不喜歡在女人跟前談政事的嗎?
“哦。”胤禛自顧笑了下,複又摟緊她道:“我也不知為什麼,反正,就是心中的事兒,都想跟你說,都想告訴你。”
伏在胤禛懷裏,兮兮笑靨如花,輕輕道:“胤禛。”
“嗯?”
她溫柔地環上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道:“明年,讓弘曆去圓明園的牡丹台練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