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當初胤礽複位時,八爺黨人感到無限失望,阿靈阿甚至不想活了。但他們很快就清醒過來,化悲憤為力量,繼續向胤礽挑戰。揆敘利用他的家財,與阿靈阿等合謀買下優童下賤,每於官民燕會之所,對胤礽肆行汙蔑。利用胤礽的弱點,製造倒太子的輿論,以影響康熙的視聽和決策。
而胤礽自複位之後也確實不思悔改,依舊暴戾結黨,為了儲位的穩固或是能夠提前登位,他亦是有所動作。恰於五十年托合齊、耿額等以“為太子結黨會飲”而下獄,審理此案的正是胤祉、胤禛以及八爺黨的骨幹阿靈阿、馬齊等人,他們自然將此案審理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明白的不能再明白,讓他永無翻身之機。
除了與太子欲密合謀反之外,經查實,戶部尚書沈天生等串通戶部員外郎伊爾賽包攬湖灘河朔事例額外多索銀兩,刑部尚書齊世武受賄三千兩,步軍統領托合齊受賄兩千四百兩,兵部尚書耿額受賄一千兩。這本是微不足道的數字,但是康熙久恨他們結黨“諂事”太子,遂施以極刑,尚書齊世武以鐵釘釘於壁上,呼號數日而死。托合齊將其即行淩遲處死,不久於監所病故,康熙命將其剉屍揚灰,不準收葬。
處理完黨徒,該收拾黨首了。
五十一年九月,康熙宣布胤礽罪狀,加以廢黜,禁固在鹹安宮內。
上諭曰胤礽“是非莫辨,大失人心,秉性凶惡,與惡劣小人結黨”,不可不防這些小人的謀害,鑒於胤礽的過惡“斷非能改”,不得不再行廢黜,同時告戒諸臣,不許為胤礽保奏,否則“朕即誅之”。
也許偉大的康熙皇帝終於明白了他最疼愛的兒子並不是戾太子,他縱萬般心痛也隻能無奈廢之。
這個曾經寵冠古今天下,不可一世的皇太子終於再度被廢。
同年三月,姞兒被封為郡君,七月晉郡主,九月嫁納喇星德。
“我說你那胡子怎麼又蓄上了啊?”兮兮不滿地看著胤禛。
胤禛摸著胡子道:“這不是連閨女都要出嫁了麼?我做阿瑪的豈能無須溜麵?”
哎,說的也是,轉眼間姞兒竟要嫁人了,當年剛見到她的時候,她還隻是抱在懷裏的小娃娃,彈指一揮間便成為了即將嫁做人婦的十八歲少女。
“真是歲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啊——”兮兮不禁感歎道:“想當初我跟你的時候,比姞兒還小呢,這半輩子,竟是這麼就過來了!”
“怎麼著?你還想回去重新再選?”胤禛揚眉。
“可惜呀,沒機會……”兮兮搖頭惋惜道。
“哼,除了爺,還有第二個人會要你麼?”胤禛撩起袍褂,坐下不屑道。
“我怎麼了?我除了腦子笨點,手腳懶點,脾氣壞點,寫字醜點,針線差點,說話衝點之外還有別的什麼缺點麼?”兮兮不服道。
“那你還有優點麼?”胤禛頭也不抬,兀自喝了一口荼。
“你——”兮兮嗔道:“你沒品味,一點也不懂得欣賞!”
“是你將自己說的如此不堪。”胤禛將兮兮摟到懷裏,凝視道:“在我心中,雖然你也確實沒什麼優點……”
兮兮瞪了胤禛一眼,胤禛全當沒看到,接著說:“但我就是想與你在一起,隻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是真正輕鬆的,真正快活的……”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兮兮眨著黑白分明的雙眸。
“怎麼可能!難道你還會離開我麼?”胤禛還不待兮兮回答,便自顧說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與你說好了,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可是,你那麼多媳婦,個個都想和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得把你分成幾塊啊?”
“屆時我留下遺命,弘時難道還會不照辦麼?”
執行你遺命的哪裏是弘時,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的又會是我麼……
“你怎麼了?”胤禛瞧她麵色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姞兒就要出嫁了,心裏有些舍不得。”兮兮說的也是實情。
“女孩兒家都要走這一遭的……”
數日後,姞兒出嫁,兮兮將當日隆科多所贈的那顆夜明珠轉贈於姞兒做嫁妝。這東西,擱在自己手裏,總覺得不是個事兒,由姞兒帶了出去,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姞兒在府中哭著與阿瑪、嫡額娘、額娘和各位姨娘們一一拜別,弘時也拉著她的手,不舍鬆開。
在這古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從此是與雍親王府無大關聯了。
就在姞兒踏上花轎的那一刹,兮兮突然好羨慕,自己什麼時候也能穿上這樣的一身紅,嫁給心愛的胤禛?
哎,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瞎想這些?
姞兒,願你在剩下的幾年裏,是真正快活幸福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