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從那個時候便開始防我?”
“不是。”諸葛慕清搖了搖頭。“我一直都有為自己留後路,那位夫人的出現隻是讓我突然意識到我做得還不夠。”
“我終於知道梁少風為什麼會選你了。”廳中響起了祺嵐今天內的第三聲冷哼聲。
諸葛慕清和祺嵐兩人說完話的同時,祺盛也恢複了冷靜,但目光卻依然未從祺嵐身上離開過半刻。
祺盛算是明白了,前些日子將侯府情況告知皇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祺嵐。
而且從他今日的所作所為來看,他應該掌握了他的全部罪證,現在是來拿人的。
祺嵐動作好快!
“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娘的?”直視著祺嵐,祺盛冷然開口問道。
“我的。”祺嵐答道。
“這麼說你已經認祖歸宗?”
“快了。”
“好,很好。”祺盛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你果然與他一樣心狠手辣。”
“我和他流著同樣的血。”
“確實。”祺盛又是一笑,卻比剛才多了幾分嘲諷。
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冷清的祺嵐,祺盛想到了十五年前。
那年是當朝皇帝登基的第七年,當時朝政穩定,國立富強。
當朝天子祺景出宮私訪,遊到豐都城時便借住在侯府家。
祺盛猶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祺景便是在那年,那時的祺景雖嘴角含著笑意,可麵色卻與眼前的祺嵐一般冷清。
天子借宿,這對於天下的其他家族來說,或許是件祖宗保佑的好事,實際上,他也曾這般以為。
可惜,祺景借宿的第一晚便讓他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怎麼不見侯府的七姨娘?”當天的晚宴時,天子祺景如是朝他問道。
護安侯府七姨娘,姓梁名蕪,乃天下第一美人是也。
至那時,祺盛才完全明白過來,什麼出宮私訪,都不過是個借口,祺景的真正是在梁蕪。
天子傳見,他不得不從,終是憤怒,也隻能派人去將六姨娘請過來。
半月後,祺景回宮,七姨娘身懷六甲。
一年後,七姨娘產下一子,取名祺嵐,而六姨娘本人卻是難產而死。
難產而死?哈。
十五年來每當想起這個四個字,祺盛便不由的放聲冷笑。
什麼難產而死,這隻不過是祺景想出的一個讓梁蕪從護安侯府消失的理由,如今梁蕪可是好端端的活在京都的皇宮裏,而且還是宮中最得寵的嫵貴妃。
十五年前祺景奪他妾室,十五年後他兒子想盡辦法送他入獄,祺嵐與祺景,不愧是流著相同血的父子。
“你恨我?”冷笑之後,祺盛再次朝祺嵐問道,他想起了自己這十五年來對祺嵐的冷漠。
可是,這又怎麼能怪他,當初祺景隻接梁蕪進宮,卻把他們的兒子祺嵐留在了護安侯府。
祺嵐是祺景打在他臉上的耳光,是祺景對他的嘲諷,麵對一個奪自己妾室男人的兒子,他又怎麼會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
十五年來,他沒有一天是不想弄死祺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