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魚省得。”
小魚離開後諸葛慕清便煩躁的在牢房中走來走去,她怎麼也忘不了小魚剛才那個躲閃的眼神。
直覺告訴她,她娘和她弟弟一定出事了,可是她卻想不出他們會出什麼事。或者說,她暫時還想不出在將告進大牢之後,楊木華又會怎麼對付她娘和她弟。
“楊木華!”諸葛慕清一拳重重的打在牆壁上,任是傷口處都流出鮮血,她卻猶然未覺。
善變的不止是六月天,七月也亦然。
這天上午都還是豔陽高照,下午便開始陰沉,然後是不到傍晚就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從剛才開始的細雨飄飄,直到到後來的傾盆而下。
地麵上的雨水也越聚越多,泥土地上衝出一條條溝壑。
已經在柳園外跪了將近一天的柳園早已失去了知覺,她的臉色一片蒼白,兩眼暗淡無光且找不到焦點,仿佛就是一個死人。
大雨將柳園的全身淋濕,地麵上堆積的雨水早已漫過了她的膝蓋,柳園現在整個人絕對比落湯雞還是落湯雞。
可是,盡管她的腦海裏早已因缺氧而空白,嘴唇也早已咬出了道道血痕,可她跪著的身影卻還一如剛開始的堅定,從未動搖過半分。
“清兒,娘一定要救你!”
在柳園的空白的腦海裏,一直不斷漂浮著這句話,這是支持她跪下去的所有動力。
“娘。”
走廊裏,諸葛航扯著嗓子高喊柳園,如果不是小魚死死拉住的話,估計在雨剛開始下的時候他會衝出去。
“小魚,我求你了,你放開我,我要到娘那裏去,我要將娘拉起來,不然娘會死的。”
“不行。”小魚堅決的拒絕。
“為什麼?”諸葛航不解的回頭朝小魚大吼。“小魚,那是娘,那是航兒的娘啊,小魚你要讓航兒眼睜睜的看著娘去死嗎?”
“五少爺。”
“小魚,航兒已經沒有爹爹了,小魚不想連姐姐和娘也失去,小魚,航兒不要一個人。”
“五少爺,”小魚的眼圈已經紅了,可她卻依然還是堅定的製止諸葛航。“五少爺,你,你不能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航兒出去?小魚,航兒知道自己沒用,不但救不出姐姐,而且還保護不了娘。可是,小魚,航兒求你了,航兒答應你一定不拉起娘,你讓我出去陪娘好不好?航兒要跟娘一起跪,要跟娘一起求大娘。嗚嗚小魚,航兒求你了,求你了!”
求著求著,諸葛航便扯住小魚的衣袖大哭起來。
“航兒,記住姐姐的話,如果疼的不是心,那就不算最疼的,就不能喊疼,就不能怕疼,就不能哭。”
淚水漫過諸葛航的臉頰,他想起了諸葛慕清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他還小,還不知道怎樣才算是心疼,他隻知道自己現在很不開心,不,不是很不開心,而是很難過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