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錢龍的話,周偉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眼睛仍然閉著,但是錢龍卻分明看到有兩滴清亮的淚珠從眼角緩緩的流了下來。
錢龍也不說話,就這麼坐著靜靜的看著周偉,過了好一會兒,周偉才睜開眼睛,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說道:“軍師,剛才我失態了。”
錢龍平靜的回道:“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雖說有淚不輕彈,可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不是鐵石心腸啊,這恰恰說明,周副幫主是真男人,偉丈夫啊。”
周偉輕笑了一下,“軍師過獎了。”說完又歎了口氣,“軍師,我老家是南昌府的,爹爹死的早,周雄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大伯,對我也不錯,從小也跟著沾了不少光,也學了些字,學了些功夫,但是。”
周偉緩了緩心情又繼續說道:“從小我受的欺負那也是多了去了,我發誓我一定要強大,一定不能讓別人看扁了,所有的欺負我都忍了,我還要照顧我娘,我不想因為一時衝動,而害了我娘,但是在三年前,我無意之中得罪了南昌府的一名錦衣衛,被抓進了大牢,我娘聽到消息,一病不起,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我知道他們的厲害,我。”
錢龍聽到這裏伸手拍了拍周偉,“別說了,周兄,我明白。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可以理解,周兄啊,下一步暗組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這可是咱們關鍵時刻保命的本錢啊。”
周偉用手抹了抹臉,鄭重的答道:“軍師放心吧,我一定盡力做好的。”
兩人隨後又聊了許多關於暗組的事情,等待著周雄的消息。
中午時分,周雄回來了,不過看他的臉色就知道,沒什麼戲。果不其然,周雄進門以後,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連上來給他倒茶的一名兄弟也被他粗魯的轟了出去。
錢龍和周偉互相看了看,也都沒有做聲,還是周雄最先沉不住氣了,拍了一下桌子,然後衝著錢龍和周偉說道:“看來我們也崩指望什麼官府了,他們是一個兵也不出,不但不出,而且還勸我們也別去惹他們,他媽的,這算什麼鳥官府!”
錢龍估計官府肯定不會趟這趟渾水,在安陸周邊的大山之上也有那麼幾隻山匪,每年都會為官府帶來一筆不菲的收入,所以官府跟他們也算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不給他們報信就算不錯了,還能幫著打他們嗎?
錢龍想著沒有說話,周偉聽了眉頭皺了一下,但是仍然勸周雄道:“大哥,官府不出兵就不出兵吧,大不了我們自己賠上這些銀子就是了,不要過分心急了。”
周雄很明顯不讚同周偉的說法,他看了看錢龍,見錢龍一直坐在那裏看著他們沒有說話,周雄的心裏也很奇怪,以前碰到這種情況,軍師可是早就出謀劃策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周雄衝周偉擺了擺手,打斷了周偉的勸慰之言,靜靜的看著錢龍,等了好長時間,見錢龍仍然沒有說話,周雄實在忍不住了,衝著錢龍咳嗽了一聲,“我說,軍師,你今天怎麼了?怎麼好像對這件事情不上心啊?難道你也打算就這麼算了?”
錢龍被周雄的一通吆喝聲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掩著口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才說道:“啊,幫主,剛才我也在想,這件事情,我們還是要看任忠和陶仲文前去打探的消息再定,現在還是要再等等的。但是我們肯定不能這樣算了,否則,我們今後在這安陸城可就甭混了。”
周雄眼睛一瞪,“對,肯定不能算了,但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錢龍站起身了,拉著周雄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吩咐手下上幾個小菜,要跟周雄、周偉喝點小酒,慢慢的等。周雄無法,隻能坐下先等等再說了。
誰知這一等就是兩天兩夜的時間,等到兩天後的上午,任忠和陶仲文才回來,看到兩人麵容憔悴,衣服上也是沾滿了泥土的樣子,就知道,這一趟吃了不少苦。錢龍趕緊讓他們先去洗漱吃飯,別的事等吃晚飯再說。
等到兩人洗漱完,吃了飯之後,精神才好了些,這才讓他們說說打探的情況。根據他們倆的描述,這個鳳凰山的山匪人數不多,有一百人左右,為首之人叫白起,還有兩個副手,一個叫宋圻安,一個叫考見禮,在鳳凰山經營了也有十年了。整個山匪的實力並不強,但是山寨戒備比較嚴,大隊人馬不容易進入。另外還打探到,這支山匪近來搶劫比以往頻繁了,而且搶的東西也越來越奇特,什麼鐵器、布匹什麼的原來不怎麼待見的東西,現在竟然成了搶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