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飄窗的台子上,手裏的煙明明滅滅,眼神空洞的投向窗外的夜,皎潔的月光將寂寞鎖在了房間裏,餘下的一行清淚由偷偷潛入的微風吹幹。
他開了門,換了一雙拖鞋,準備進房間,他看見她的煙,看見了她的亂了的長發,卻沒看見她隱沒在亂發裏流著清淚的臉。他低下頭,打開自己的房門,然後,再輕輕關上。
隨著他關門的聲音‘咯吱’,她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望著那扇關上了的門,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他關上了門,靠在了門上,雙目微閉,好累,好痛,沒有出口。這是一間被關上了門,關上了窗戶,關上了心的房間,沒有出口,快樂進不來,痛苦出不去。
她狠狠吸了一口煙,看著白色的煙圈在空氣中緩慢的擴散,她笑了,笑的淒然。
他聽見了她的笑聲,帶著哭腔的冰冷的笑聲,開了門,靠在對著她的牆壁上。
他沒有看她,她也沒有看他,就像快樂和痛苦一樣,他們也僵持著。
她開了窗,風撩動她的發,微卷的淩亂的長發,她起身,坐在了窗子的邊沿,搖搖欲墜。
他飛奔而至,將她拉回房間,但是卻沒有擁抱。
走吧!她說。
無路可去。他回答。
她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留下來互相折磨?!半問半答。
我——他想說‘我愛你’或者類似於這樣的話。
她打斷了他:夠了,不管你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所以走吧!
伸出的他的手,未觸碰到隱沒在月光下的她的流著清淚的臉。
電話鈴聲想起,是她的。“喂!”
“伊,是我。”
她苦笑著,瞥了他一眼,“傑,我聽出你的聲音了。”
他回應了她的一瞥,這個叫‘傑’的男子,等在那裏好多年,等她,而如今,他垂首看著自己的手,就是這雙手,將她推向了‘傑’。
她掛上電話,理了理頭發,在朦朧的月光下,毫不避諱的褪去了那身絲質白色睡衣,打開衣櫃,指尖在玲琅滿目的華服間遊走,頭微微的歪著,嘴角浮上淺淺的笑。
他知道她選定了今天‘演出’的服裝——一件裸粉色冰絲半身裙,v領。她打開鞋櫃,拿出白色鑲鑽細高跟鞋,走到梳妝台前,打開那盞橙黃色的香薰燈,對鏡梳妝:
素手纖纖巧執筆,柳眉紅唇自憐惜,何故淚落清涼台,隻緣此心別處尋情。
“你哭了!”他問,問的有些心碎。
她倔強的扭過頭,輕輕將淚水拭去,站起身,走出房門。
他望著她的背影,他想問,為什麼要這樣?卻問不出口,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一轉眼,看見她落下的素色手包,他拿了起來,打開門追了上去。剛下到樓下,便聽見:
她問:不是說好我自己過去的嗎?為什麼還是來接?(語氣略顯責備)
這個聲音就是那個‘傑’吧,雖然知道他的名字已經很多年,但是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
他微微一笑,寵溺的望著她,“出門太早了,就想順路過來接一下你。而且現在有點晚了,你一個人過去,實在讓人不放心。”說完,他右手打開車門,左手擋在車頂門上,“小心碰頭。”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