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張一宏輕捋胡須,說道:“也好,不過,我隻讓你一個人去,你可願意?”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便是流雲道長和北堂無歡也望著張一宏,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張師兄,你這是……”
張一宏並未多言,隻是擺了擺手,繼續望著雲凡,“你可願意?”
雲凡雖不知張一宏為何如此,但相救二哥之心斷無絲毫退縮之意,當即豪氣並生,說道:“是,晚輩願獨自前往。”
“嗬嗬,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前往,”張一宏淡淡一笑,忽地目光落在一直端坐在椅子上清麗出塵的慕容雪身上,說道:“慕容師侄可願陪雲凡同去?”
萬萬沒有想到,張一宏會突然說到自己,慕容雪不由一怔,更是想到要與雲凡同往,俏臉微微有些紅暈,低聲道:“是,弟子謹遵張師伯吩咐。”
張一宏撫須微笑,說道:“嗯,那巫山老母既是女流,有你一同前往,想必也會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煩。”
慕容雪默然頷首,餘光卻是向雲凡望了幾眼,但見他麵色無異,似乎並未因自己同去而感到絲毫喜悅,心中突地又有些失落,隻是在眾人眼前,不便表露出來。
“嗯!”張一宏微微點頭,轉而望著厲昊軼,說道:“年輕人,你雖不能和雲凡同往,但是老夫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厲昊軼這才明白,原來是張一宏另有所托,當下欠身道:“是,前輩吩咐便是。”
張一宏歎了一聲,說道:“鬼劍無極凶煞之極,其所煉化之怨靈亦非尋常,即便是魂魄歸一,元神大損,恐怕對其修行也有影響。故而,老夫讓你和上官賢侄再赴昆侖,采雪山之陰千年血靈芝,以固楊逸之本元。”
厲昊軼欣然應允,卻聽張一宏笑道:“你莫要以為這件事容易,上官賢侄亦在此間,你不妨問問他,雪山之陰是何險地。”
那一直在一旁靜聽的上官鈞聞言起身,向張一宏拱手行禮,說道:“雪山之陰,千年積雪不化,冰冷異常,常有寒霜巨熊出沒,血靈芝周圍亦有雪猿看守,這二獸凶殘暴躁,皮肉堅硬,刀劍不能傷,足以與元嬰境的修行者抗衡。”
眾人聞言,無不倒抽一口涼氣。倒是張一宏眼神中帶著笑意,麵不改色的看著厲昊軼,“怎麼樣,你可願意?”
隻是聽了上官鈞所言,厲昊軼雖然驚歎天下奇獸萬千,卻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說道:“是,晚輩願往。”
看著他這些晚輩眼中剛毅無懼的神色,張一宏心中忍不住讚歎,“正道後繼有人了!”
而後,北堂無歡與張一宏三位前輩又將二人所行之事,又叮囑一番,便也讓他們下去準備去了,定於明日一早便各自啟程。
待這些後輩退下之後,張一宏、流雲道長以及北堂無歡緩緩起身,說道:“餘下這幾日,咱們就想辦法驅除楊逸體內的怨靈,靜候這幾個孩子的佳音吧!”
流雲道長輕輕拍了拍張一宏的肩膀,搖頭歎道:“你呀,為了栽培這些後輩,也是煞費苦心!”
聞言,三人同時一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張一宏端起已然有些涼意的清茶,抿了一口,說道:“玉不琢,不成器啊!”
晚間,雲凡將此事告知南宮燕和劍心,並告訴她峨眉慕容雪會和自己一同前往,明日一早便會出發。二姝得知此事,先是一怔,此番前去巫族,沒有自己作伴,心中微感失落,而後又想,自己身有寒毒,去了也隻會為他添麻煩,有慕容姐姐在畔照顧,似乎比她更適合些。
然而,即便如此想,南宮燕內心仍不是滋味,畢竟讓自己男人跟別的女兒一同出差,換做是誰也無法平靜。盡管南宮燕相信雲凡絕非薄情之人,然而所謂日久生情,何況她早已覺察慕容雪對雲凡早有情意。
二人靜立簷下,雲凡懷抱佳人,隱隱感到南宮燕沉悶不語,似是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便已明白,當即鄭重說道:“燕兒,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醋味?”
“醋味?”南宮燕驀地一怔,仔細在空中嗅了嗅,說道:“沒有啊,眼下早已不是晚飯時間,哪裏來的醋味?”
雲凡微微搖頭,煞有介事,說道:“沒錯,是正宗的老陳醋。”
南宮燕見狀,又在空中聞了聞,詫異道:“確實沒有啊!”轉頭卻見雲凡雙唇緊閉,似是在極力壓製笑意,這才意識到他在捉弄自己。
南宮燕冷哼一聲,佯裝生氣,重重在雲凡胸前一捶,嗔道:“你戲弄我,看我睬不睬你,哼!”說完,便轉身欲走。
雲凡立時笑著將她攬入自己懷抱,說道:“好了,都怪我,我不笑了還不行麼?”
南宮燕嬌羞嗔怪,依偎在他懷中,希望時間也能夠靜止,永遠停在這一刻,不再分開。
涼風輕撫,這淡淡夜色,似乎也在此時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