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笑著摸了摸“火兒”的頭,說道:“沒想到,多日不見,第一個來迎接我的會是你,也不算白疼你一場,火兒!”
若是以往,這奇鳥定然是極為親昵的將腦袋在楊逸臉上蹭一蹭,或者用翅膀輕輕拍打他的後腦,大有朋友之間相互大鬧嬉戲之嫌。然而,今日“火兒”卻一反常態,在楊逸肩膀上低首嘶鳴,好像極為害怕的樣子。
楊逸心中詫異,但也無暇多想,說道:“我們走吧!”說完,禦起碧水劍,自半空落下,走在空曠而冷清的街道上,楊逸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時,忽聽一聲悶響,從左邊的木屋之中發出,像是什麼摔下來的聲音。楊逸心中疑惑,下意識走了過去,推門而入,借著屋內微弱的燭光,隻見一人倒在地上,渾身腐爛,臭氣難擋,剛才便是此人從凳子上摔下所發出的聲音。
這一變故突如其來,楊逸大吃一驚,急忙退出,又闖入其他百姓居所,無一不是如此。楊逸愣住街道之上,腦海中隻充斥著一個念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四方城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是誰跟四方城有如此深仇大恨,連一個普通百姓也不放過?”
夜風蕭蕭,陰雲遮住月華,給這寒冷的夜色更增幾分淒涼。楊逸立在空蕩蕩的城中,連連搖頭,不住的告誡自己,“這時真的麼?這便是生我養我的四方城麼?不是的,不是的,這一定是幻覺,幻覺……”
突然,停在他肩膀上的“火兒”打了一個激靈,低低嘶鳴,腦袋微微扭開,似乎聽到了什麼與此同時,楊逸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夜幕之下,在一處偏僻寂靜的角落裏,一個黑影悄悄走了出來。看他步履穩重,每一步踏出,都似是在尋找什麼。如今的四方城,早已人畜無存,就是一個死城,自然不會有人前來。而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出現的,絕非善類。
那道黑影似乎並未覺察楊逸的所在,而是獨自向前行了兩丈,忽然停下,一隻枯手伸出,頓時一股詭異的氣息,像是憑空而生一般,突然降臨到這座慘遭屠戮的城中,楊逸直覺的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的更緊了。
夜風呼嘯,漸漸變得陰冷起來,就像是傳說中九幽地府吹過的陰風,冰寒刺骨,隻是這冷的卻不是肌膚,而是一種寒入心脈的錯覺,一種透入骨髓的陰煞之氣。
遠處,透過夜幕,藏匿在木屋的遮掩下,楊逸不動聲色地窺視著那個黑色身影,心中卻著實震動不小。憑他的直覺,這個未知的來人,身上所蘊含之邪力竟是他生平僅見,即使隔了頗遠的距離,仍感覺全身氣脈中一陣微微的氣血翻騰。
楊逸百思不得其解,隻有緊緊盯住那個人影,心中詫異:“怎麼這般修為的一個人,會無端來到這裏?四方城變作這般模樣,究竟是否與此人有關係?”
此時,雲層飄過,月華得以重現。在這淡淡月光之下,楊逸很快便發現了奇怪之處,這個人影一襲黑衣,背上插有一柄長劍,似邪非正,而且全身上下,都被一層不斷翻滾湧動的詭異黑氣所包裹,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真麵目。
便在這時,正在楊逸心中迷惑之際,那個黑影卻又忽然動了一下,全身被黑氣裹著,慢慢走近了一間房屋,但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屋外,驀地抬起了雙手,頓時一陣厲嘯突然從手下響了起來。
片刻之後,隻見那人手上憑空現出數道黑氣,如長索一般,直接從所站之處向屋內伸了進去。楊逸見此人一身邪氣,絕非正道中人,手上忍不住一緊,下意識握住了拳頭,但還是忍耐了下來,鎮定心神,悄悄望去。
那幾道黑色長索看去威力頗大,果然在轉瞬之間,便破門而入,隻聽一陣淒厲慘叫,從屋內突然竄出四、五道幽光,陰氣慘慘,赫然竟是幾隻幽魂。那幽魂對這黑影極為忌憚,呼嘯著四散而逃,然而那人冷笑一聲,黑氣翻騰,驟然增長數尺,似一股無形大力,將那幾隻陰魂捉了回來,一聲低喝,將其吸入體內。
那黑影人做完這些,閉上雙眼,滿意的吸了一口氣,身上黑氣越發濃烈了。潛伏在一旁的楊逸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隨即麵現怒容,說什麼自己也是四方城少主,斷不容此人做出這等傷害四方城百姓之事,哪怕,他們已經成了孤魂野鬼。
想到這裏,楊逸眼中驀地一寒,碧水劍衝天而起,在半空劃出一道奪目劍芒,向那人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