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微笑點頭,“不過是進入魔之沙漠尋找異寶,怎麼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
金鈴公主微笑不語,黯然垂首。卻見嚴青大步向前,拱手道:“雲兄弟,嚴青一生隻忠於樓蘭,生平更沒有什麼朋友,經此一事,你我成生死之交,若是在沙漠深處有何需要,盡管將一信箋賦予火蜥口中,不日我便會知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凡不由苦笑,這二人雖然重情,但離別一定要弄得如此傷感麼?當下搖頭歎息,說道:“怎麼,你二人一定要盼著我出事麼?”
那嚴青向來重情重義,乃是直來直去的血性漢子,聽到雲凡如此說,不由臉色大變,爭辯道:“當然不是。”言語中頗為鄭重,甚至有些著急,金鈴公主卻在一旁抿嘴微笑。
雲凡笑道:“跟你開玩笑的,放心吧,若是有緣搶在魔域之前得到此寶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一定會回來,與你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嚴青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握住雲凡伸過來的雙手,重重點了點頭。
而後,雲凡又將目光落在素一亭夫婦身上,向著二人微微行禮,道:“素前輩可是與我們一同前往?”
素一亭微一沉吟,剛要說話,卻聽他身旁一直挽著父親的手的小女孩素冰嗤嗤笑道:“怎麼,是不是心裏害怕,想要跟我們一起,好讓爹爹護著你們?”
雲凡不由一怔,一時無言以對。
“哼,被我說中了,沒有話說了吧?”
然而,那美貌婦人卻雙眉微蹙,嗔怪道:“冰兒,不得無禮。”
雲凡不由微微一笑,並無在意,慕容雪卻是看著她身旁臉色微沉,卻依然滿是憐愛之意的美婦人,心中不由一絲傷感,道:這小女孩如此任性,怕是平日素前輩對其太過寵愛,而我自幼不知父母是何人,雖然師傅對我疼愛有加,卻終究無法給我父母之愛。當日,峨眉金頂,與父母相認雖然短暫,卻也是我生來最為幸福的時刻。看著沉浸在父母萬般寵溺的幸福中的素冰,慕容雪忍不住心中一酸,將頭轉了過去,在諸人未能察覺的情況下,將不知何時落下到了兩行清淚輕輕擦了去。
素一亭卻是憐愛的揉了揉女兒的腦袋,笑道:“我早年遊曆天下,對這些爭來爭去的東西早已厭煩,而且,我已經得到了世上最為珍貴的寶貝,那些凡物不見也罷!”說著,向夫人及乖巧可愛的女兒望了過去。
芸娘母女二人自然知他言中所指,當下相視一笑,牽住了丈夫寬大溫暖的手掌。
雲凡諸人不由倍感溫馨,於是向素一亭深深一揖,又向金鈴公主微微欠身,忽地一聲銳響,玄天尺豁然出現,雲凡縱身躍上,連同慕容雪三人轉身向魔之沙漠深處,那巨大光柱之所在禦劍而去。
金鈴公主悠悠望著那漸行漸遠,逐漸變作一個黑點而後消失不見的雲凡,心中越發惆悵傷感起來。
相遇總是猝不及防,而倍感美好。離別總是預謀已久,而倍感憂傷。
一路行走,太多的美好成了曾經,所有的想念都化作了悠悠的惆悵碎在了心裏,盡管如何付出,盡管如何努力,該結束的都無法挽留,戀了曾經,卻患了憂傷。
“雲大哥,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