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玄天宗微笑著望向雲凡,“你可知渡劫意味著什麼?”
雲凡茫然搖頭,“不知道!”
“渡劫乃是煉氣化神最後一境,若是能夠突破此境,便意味著一隻腳跨入了煉神化虛的門檻,也就是所謂的仙人。”
雲凡微微皺眉,顯然對這些茫然無知,卻見玄天宗苦笑一聲,緩緩搖頭,“你不知道也就罷了。待我真正清醒過來,心魔既除,蚩尤之血便也完全為我所驅用,而此時我再無爭強鬥狠之心,而是心憂天下蒼生的劍俠。恰逢當時鬼道肆虐,幽冥鬼帝在天際山大敗魔君,妄圖染指正道,一統天下。便四處為惡,搜刮陰靈,修煉玄天魔神大法,我便處處阻止,終於在一處小村莊以玄天尺燃盡全身精血將其鎮壓。”
故事講完了,玄天宗轉身看著雲凡,臉上似乎有些無辜,“說到底,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控製蚩尤之血的力量的!”
雲凡聽完,忍不住撓了撓腦袋,“難不成,也讓我廢去一身修行,像你那樣受盡世人淩辱,置之死地而後生麼?”
玄天宗沉吟片刻,鄭重而肅然的看著雲凡,“不妨一試。!”
“滾,”雲凡頓時大怒,“我才不要,萬一不成,豈不是連正常人也不如?”
玄天宗無奈的聳聳肩,卻聽雲凡微歎一聲,“求人不如求己,說到底,終究還是要靠自己,你們這些自詡道法通天的人怎麼看上去沒有一個靠譜的?就像我那不知生死的老師,把我拉進這個水深火熱的修真世界,他卻連個屁都沒教我。天琴先生雖然與我一見如故,成忘年之交,卻終究不是我的師傅,玄虛子前輩更是嘻哈不可信,隻是一封信便把我交給了他兩個頑童徒弟。最後在蚩尤之血用與不用之間各執己見,好像都有自己的道理,就我沒有道理,殊不知,你們隻不過動動嘴皮子,上下嘴唇微微一動,便要我承受諸多痛苦。哎,天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麵對雲凡突然如潑婦罵街一樣抱怨一席,玄天宗卻驀地一怔,苦笑不得在他身前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若是此時有一壺酒,一碟牛肉,當是幸福之極。
當雲凡罵天罵地平靜下來,狠狠白了玄天宗一眼,隨即也盤膝坐下,心歎一聲,“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佛家說‘萬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何必自尋煩惱,何如坐下來飲一杯酒,喝一杯茶呢?”
玄天宗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在意,因為他此時本身便是靈魂狀態,天下發生什麼事終究不能影響他,然而看著雲凡這般苦惱,他終歸還是有些不忍,而後正襟危坐,鄭重嚴肅的對雲凡說:“小子,你記住,這世界任何力量絕無正邪之分,有的隻是人心善惡之別。一個人力量有多大,責任也就越大,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隻需要按你所認為的去做便可。”
雲凡沉思片刻,若有所悟,起身向玄天宗躬身一揖,“多謝大哥指點。”說著,那玄天宗淡淡一笑,身子陡然變得虛無,刹那間消失不見,隻留下宛若驚雷的一句話,“放心吧,若是遇到真正的危機,我自然會出來助你。”
雲凡驀地心中一暖,於房中睜開雙眼,明亮的眼眸精芒閃過,喃喃道:“謝謝!”
風雨依舊,呼嘯似吼,陣陣寒意透窗而入,雲凡微歎一聲,這等天氣,卻不知要幾時才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