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之下,雲凡艱難的邁著步伐,從身前黃沙之中拔出玄天尺,堅毅而決絕的向花風信走了過去。看著如此模樣的雲凡,烈陽之下,映在黃沙之上的影子更是顯得有些壯烈,便是花風信也不由對這少年產生一絲強烈的敬意。
不過,花風信一向辣手無情,從來沒有對敵人慈悲憐憫的習慣,但見雲凡顫微微執意走了過來,隻是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本宮隻好送你上西天極樂世界,也好過在這個世間承受如此多的悲苦。”
便在此時,忽聽一聲大喝,戴文德以手執劍,穩穩站在火狐背上,而赤火妖狐則是趴在地上,身上多處受傷,鮮血直流,卻無力反擊,隻是以堅定的目光看著那三丈之地的黃沙之上邁著沉重步伐的雲凡,心道:“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戴文德雙目微寒,縱然從火狐身上跳下,刹那間來到花風信身前,從他一臉血汙,滿身傷痕來看,與赤火妖狐一戰,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隻見他看著緩步而來的雲凡,眼中充滿了殺氣和興奮,對花風信道:“宮主,按照你我先前之約,我想眼前這個人你應該交給我吧。”
花風信聞言,突然向戴文德看了一眼,隨後蒼白如紙的臉上忽然擠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請自便!”
戴文德麵無表情的踏出一步,“謝謝!”話音未落,手中藍鯨仙劍霍然大亮,望著這個殺害自己愛子的凶手,望著這個絲毫不曾將自己放在眼裏的小輩,真真切切動了殺念。
然而,迎著那道藍光,迎著戴文德滿心的殺意,他平靜的臉上仍然沒有絲毫懼意,不是因為他不怕死,雲凡固然怕死,更不願死,他還有殺父之仇未能完成,所以他不能死。隻是在他眼中,戴文德始終沒有入過他的法眼,一日不入,終生不入。
縱然殺了我又能如何?殺了我,我依然瞧不起你。
戴文德感受到了那股赤裸裸的蔑視,他不理解為什麼這個少年眼中會有如此高傲,如此不屑的目光,甚至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花風信。是的,他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戴文德一想到這裏,便如萬刃戳心,恨不得將雲凡碎屍萬段。然而,那樣戴文德也隻不過是摧毀他的身體而已,卻仍不能改變他的意誌,不能改變他對自己的無視,這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特別是他這樣的一個大修行者,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不能容忍,卻也必須這麼做。
戴文德冷冷道:“早在你們當初合力殺我愛子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不過,你放心,你的那些朋友和小女友,不管他們是四方城還是來自哪裏,我一樣不會放過。”
聞言,雲凡終於再次抬起那雙冷漠的眼睛,向戴文德看了過去,“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哼,”戴文德突然笑了笑,然後緩緩舉起了藍鯨仙劍,“等你做了鬼再說吧。”說著,藍鯨毫光萬丈,在身前化作一個碧藍巨鯨的幻影,向雲凡排山倒海般砸了過來。
“這是我愛子的得意劍訣,你死在他的劍訣之下,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償還吧!”
刹那間,風雨大作,狂沙亂舞,在風沙之中,雲凡似乎有些站立不穩,然而依舊凜然而立,冷冷望著這股磅礴劍氣,一切到此為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