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般隔著三丈黃沙地,不理寒風呼嘯,不聞火蜥怒吼,冷冷注視著對方。半晌,那嚴青忽然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沒有如此痛快打架了。”
雲凡見他如此,不由心中升起一絲豪情,若是能與此人做朋友而不是這般生死殊鬥,倒也是人生一快事。隻可惜,如今生死關頭,惺惺相惜也好,英雄相敬也罷,二人之間的鬥法也要進行到底,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便在這時,忽聽“啊”的一聲,身後嬌聲尖叫,卻是那淡紫色衣裙的少女被火蜥巨尾掃中,盡管她手中仙劍為她擋下了大半力道,可是巨尾掃中,仍是將她的作弊打傷,鮮血順著白皙的肌膚流下,瞬間打濕了整個衣袖。
“師妹!”
旁邊那男子一見,頓時大驚,急切之下,一劍將幾頭火蜥震飛,幾個箭步搶到那少女身邊,關切道:“你怎麼樣?”
那少女麵色蒼白,牙關緊咬,輕輕搖了搖頭,但是看得出她此刻忍著極大痛楚。男子“嗤”的一聲撕下衣服,簡單為少女包紮下傷口,臉上盡是擔憂之意。
然而,如此一來,秦虹師姐身邊少了護佑,幾頭火蜥拚命衝了過來,眼露凶芒,恨不得一口將其吞入肚中。秦師姐強忍著胸中劇痛,手上捏住法決,一聲清嘯,手中仙劍頓時光芒暴漲,霎時間將這幾頭火蜥誅殺,鮮血噴了一地。
不過,如此一來,她體內受傷的經脈重新受了震蕩,五髒六腑頓時移位,劇痛席卷全身,秦師姐忽覺喉嚨一陣腥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師姐!”
陸茜一劍將發狂的火蜥逼退,縱身到秦虹身旁,攙扶住她不住顫抖仿佛隨時都要倒下的身子,“師姐,你怎麼樣?”
秦虹麵無血色的臉上強自擠出一絲微笑,“我沒事!”
那陸茜雖然比秦虹小著幾歲,卻是嫉惡如仇,性如烈火,登時向那少女瞪了一眼,若不是她大吼大叫,她們自然也不會自亂陣腳,師姐更不會因此而傷勢加重。隻是眼下她哪裏顧得上同這為她們帶來災難的少女生氣,餘下百餘頭火蜥仍是踩著同伴的血肉,殘忍而凶惡的衝了過來。
一來陣腳已亂,二來還要照看隨時都要倒下的師姐,陸茜久戰之下漸漸有些捉襟見肘,力不從心,忽然一個疏忽,竟然被火蜥堅硬如鐵的巨尾掃中,鮮血頓時有如泉湧。
雲凡聽了呼聲,一麵與嚴青對峙,一麵瞥眼向她們望來,此時,除了慕容雪一人苦苦支撐,己方六人已有四人負傷,而這火蜥獸依舊凶猛如常,綿綿不斷的衝上。
然而,那嚴青道行之高,遠在雲凡意料之外,久戰不下不說,隱隱還有愈戰愈勇之勢。雲凡不由心中苦惱,正焦急處,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影子,暗道:“我怎麼把這位老朋友忘了!”
隻見大喝一聲,玄天尺暫時將嚴青逼退,拇指伸出,擦去嘴邊一絲鮮血,口中默念法決,忽地一聲巨響,黃沙亂舞,火蜥獸仿佛察覺到什麼可怕的氣息,竟然停滯不前,俯首低鳴不止。
“我說,為什麼每次找我出來,都是這樣要命的事,而不是找我喝酒談理想呢?”火狐一臉怨氣的站在黃沙之上,看著半空中的雲凡,無奈的說道。
涼風呼呼,掠起他身上衣衫,在風中獵獵作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