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火兒與四方城通信回來,楊逸便又將它遣了出去,一來找尋雲凡的下落,二來在發現雲凡後自己可以第一時間阻止他來此,畢竟曇日宗不會強行留住自己。
而此時,峨眉頂峰,慕容雪盤坐於床邊,靜心閉目,呼吸吐納,天地元氣浩浩蕩蕩經由她的奇經八脈進入丹田之內,化為己用。
她如此不顧一切的修行,除了報答師傅養育傳業之恩,令一方麵便是隻有修行才能讓她忘了那段在她看來絕無可能的孽緣。單相思,始終是可悲、可憫、可歎的。
這時,忽聽“當當”兩聲輕響,有人在門外喚道:“雪兒,睡了麼?”
慕容雪緩緩睜開雙眼,應了一聲,起身將門拉開,卻見靜初大師一臉笑意,溫柔可親的站在門外,慕容雪忙躬身一揖,道:“師叔。”
靜初大師點頭走了進來,在桌前坐了下來。慕容雪為她斟上一杯茶,恭恭敬敬立在一旁。在她印象之中,這位不苟言笑的師叔素來掌管本派門規刑罰,賞罰分明,威嚴而從不容情,弟子怕她要比掌門還有多上幾分。
那靜初大師看了慕容雪一眼,突然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淡淡道:“雪兒,你坐吧。”
慕容雪微微一怔,隨即應了一聲,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二人沉默片刻,靜初大師抿了一口清茶,突然道:“你的事,你師父也跟我說了。”
慕容雪驀地一震,默默垂首,起身在靜初大師身前跪了下來,“是弟子無能,讓師父師叔失望了,弟子願意接受責罰。”
靜初大師微微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俯身將慕容雪拉了起來,伸手理了理她鬢邊秀發,清麗的臉上有些疲憊。靜初大師突然心中一陣酸楚,柔聲道:“雪兒,你清瘦了許多。”
慕容雪本以為師叔會大發雷霆,而後重重斥責自己,然而,此刻聽她如此一言,當真有些受寵若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想想近日來自己修行之苦,雙眼一紅,不由落下兩行清淚。
“師叔!”慕容雪第一次撲入這個看似威嚴,實則慈愛如母的師叔懷中,悠悠哭了起來。
片刻之後,靜初大師輕輕撫摸慕容雪的臉頰,眼中充滿了疼惜與關愛,溫柔說道:“孩子,你告訴師叔,你心裏是如何打算?”
慕容雪抹去臉上淚痕,眼中充滿了堅毅的神色,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些不過是弟子一廂情願罷了,弟子已然決定忘卻這段不可能的感情,潛心修行,光複本門榮耀,絕不會辜負師傅師叔的期望。”
靜初大師苦澀一笑,緩緩搖了搖頭,道:“可是孩子,這樣一來,你可是犧牲太大了。”
慕容雪道:“弟子自幼長在峨眉,由師傅師叔撫養成人,早已將心交給了峨眉,為了本門,弟子無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請師叔相信自己。”
靜初大師突然歎了一聲,心有不忍,緩緩起身走到門前,突然轉過頭,看著慕容雪問了一句,“雪兒,你老實告訴師叔,你是否是真的喜歡那位少年,還是因為他手下容情而心存感激?”
慕容雪不知師叔何以會如此詢問,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思,自己究竟是感激還是喜歡?
“雪兒,你要想清楚。”
沉吟片刻,慕容雪迷惘的眼神不見了,明澈如水的眼眸透著一種堅定,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如斷冰切雪,“我喜歡他。”
靜初師太看著慕容雪毫不掩飾的目光,心中仿佛被什麼敲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說著,緩緩沒入茫茫夜色之中。